“有过几次，二十的时候，脾气是真大，人是真混。我妈都说怎么她堂堂人民教师，养我这么个土匪儿来。”

聊天聊得差不多，也算是熟悉起来了之后，韩峻熹说要离开，云一鹤一直把他送到了楼下，还问需不需要送他一程，自己的车就在楼门停着，不需要去地下车库所以不会麻烦，一也不会。

“我不，兹是有穿着制服挂着牌儿的人在，甭那儿衣裳还有那牌儿是真是假，我就当是合法的了。主要是，真心懒得往地下停，而且我是那一停地下就记不住到底搁哪儿了的类型，回回都没苍蝇似的满世界寻摸。”大大咧咧笑起来的男人看了看对方手里的电钥匙，又看了看旁边的保时捷，“你的？”

就在云阁club所在的那栋楼的后门，停着那辆内敛中透嚣张的卡宴，他说不来那算是什么颜，但总之就是很低调奢华的金属泽。

“真不错。”

地痞氓更加地痞氓的。最起码也得是开着保时捷大半夜在四环路上飙车，被警察叔叔请去喝茶还一脸傲气说着我爸是谁我爷爷是谁的那。

“……那还真是……有儿颠覆。”低低笑声来，云一鹤摇摇，“我一直以为，那是个让人羡慕的职业。”

但云一鹤不是他狭隘想象中的那无知无畏的土财主，那是个彬彬有礼亲切随和谦逊聪明并且还容易害羞的好孩。当然了，就算他开的车确实也是保时捷。

“gay？”看着那个眯起，又带像是鄙夷彩地举起右手，拇指和指无限靠近，比划了一个很有几分别有用心手势的男人，云一鹤脆自嘲起来。

“过去有过？”

“这年，老师也不轻省了，合同制，也不是铁饭碗了，家长都望成龙，恨不能把老师榨油来，寒暑假也得备课家访写论文听讲座，我不知别人哈，反正我妈是这样。”

但韩峻熹本没有get他的，不是从哪个层面上而言。

“这两年是没有了。”

“贵，真心贵，咱负担不起，就算买得起，也养不起。”压儿没顺着正确的方向听，只是顺着自己的理解说了下去，韩峻熹拽了拽那件T恤的衣襟，“再说，我这人开车比较，脾气上来真直接撞，开豪车连维修费都不起啊。”

“别，趁早别。天天七半到岗，没午休，不完的心说不完的话，十来岁的崽能有多混我不知你清楚不清楚，反正我上学那会儿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看似轻松说完，韩峻熹从迷彩的袋里绣着大红五角星的军绿球帽上，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胳膊，“得，云老板，我就不多占你时间了，天都黑了，你那儿也该开始忙了吧。反正咱也

“好车，是个玩意儿，不过对我来说实在有那么一丢丢……”

“路边？路边收费好像比商场车库还贵呢吧……”云一鹤微微皱眉，“而且，好像其实是不合法的。”

老韩很喜。

“不用了，我开车过来的。”反手指了指路对面已经亮起灯来的太古里，韩峻熹拢了一把从额角垂落下来的发梢，“车就跟路边儿上撂着呢。”

“得了云老板，您就别说客气话儿了。”

“嗯，中学的。”

“没有啊。”

“直接撞？真的假的？”

“你母亲是老师？”

“啊，是。”云一鹤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