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不知自己错了什么，才会把何因荣气成这个样。

说是中毕业，也有些勉，毕竟他没有参加考，在当年四月便办了休学。之后，父母想方设法把他了一个职，他没有拒绝，但也没有要认真起来的意思。浑浑噩噩地学了两年多的计算机，总算拿到了一个没什么用的证书，但他偏就不想吃这个专业的饭。这三年，他一直维持着打工，休假，打工，休假的循环，亲戚说他不成，可他自得其乐，并不为此到惭愧或心虚。

“我回去了。”再开，何因荣的声音已然恢复了平静，他松开握在前衣服上的手，抬起来，用手背抹过了自己的嘴和下。完这个动作，他没有再停留，利落地转过，独自向两人来时的路走去了。

不过何因荣不会在一家店待太久——他习惯了这工作两三个月再休息一个月的生活。有个损友说他这没有稳定收的人以后是找不到老婆的，长得再帅也只能单到四十岁，他一笑置之。

他很自私，只想为了自己活着。

即使那副黑框镜还架在鼻梁上，也没法再帮他营造温雅的假象了。这份疼痛却好像让他猛地冷静了下来，就好像一个浑冒火的人，推门便从火炉里逃到了屋外——而屋外正下着冻雨。原来，彻彻尾的绝望，是这样的觉。何因荣莫名想要发笑，他那上扬的嘴角，让谭向辉的眉皱得更，可他什么话也说不来。

第十六章自由

谭向辉想要把他叫住，却怎么也说不话来，何因荣的背影并不大，却像是一堵实的无法推翻的墙，把他们两个彻底分隔在了两个世界。

他没有参加过餐饮服务员的培训，但这并不影响他挤开一大堆竞争者，成功他想去的快餐连锁店。这个工作本来就没多大技术量，只要他不要上班时间开小差，就不会搞砸——说起来，每次应聘成功之后，他都会被安排在收银台工作，虽然已经过去了五六年，这张脸却保持着中时那招蜂引蝶的力量。店长们也就是看中了他的这个特质，才会在面试时不经思考地把他录用。颜值效应嘛，总是那么奏效，有了一个帅哥当店面，店里的营业额立就会有明显的上升，何乐而不为呢。

为了省钱，何因荣租

今天他不用值晚班，班之后，换下了M记傻里傻气的制服，挎上单肩包，便独自离开了。他穿着白衬衫，灰长，没有打耳，没有染发，净净的，本不像个已经二十四岁的男人。如果换上中校服，就算没有校园通行证，门卫也会放他学校吧。只是他对中的校园没有什么留恋之情，虽然一直没有离开这个城市，但他也没有回去看过。唯一让他偶尔回想起的，是决定休学之前的那半个月，他经常在傍晚时分爬到学校东角的一栋烂尾楼上去，在天台上一个钟的烟。大概因为学校落在文化区，周边没有太多楼大厦，在天台看夕，视野非常开阔，他的心情也会因这片宽阔丽的景而变得轻松一些。

反正他也没想过要娶老婆，而父母，他们应该也很清楚这一，早几年便打消了抱孙的心。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在他看来，都是放。中毕业之后，他就和家里没什么关系了。

这是何因荣工作过的第四个M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