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犹疑，拉过他的手，问：“想不想过节？”

师尊：“今夜十五，是元宵节。”

光影燃亮这座古都。

萧解羽垂首跟上，不曾发觉师尊的背影像极了落荒而逃。

很久以后他站立云端之上，人间漫天火树银。他忽然想，真正想看烟火的那个人，却永远看不见了。

很甜。

片刻之后，师尊端来一碗汤圆，对他说：“元宵。”

少年似乎很镇定，说：“有糖。”

后来萧解羽问：“十七，你想看烟火吗？”

有时候他真庆幸自己曾念诵古籍。若非如此，他怎会知晓，汉字诗词有多契合如玉君郎。

他猛然起疾走几步，沉声：“走吧。”

萧解羽弱，一路走来气吁吁。师尊到底放不

他们来到一家茶寮，师尊嘱咐他不可妄动。萧解羽乖乖坐好。

师尊微愣，就着他的手咬了一。

萧解羽认真记下，师尊拿汤匙舀一只元宵晾风，叮嘱说小心。他也舀一只，了，献宝似的递到师尊边。

元宵本该有的味。

萧解羽十五岁，拜归元宗已过七年。羸弱的骨健了，脾和胆气也蕴养了。

——玄微至今都不清楚，那并不是元宵。

已经开了，玉霄峰不怎么冷。

玄微确认嘴没沾上糖浆，皱眉心思索。他不经意瞥向羞怯的少年，前似乎闪过一丝灵光。

吃完元宵玄微想领小弟逛逛夜市，方才起，内息紊得厉害。他寻个僻静布下阵法，将弟护在边，就地调息。

十七敷衍称想，心说，世间哪有什么烟火。

玄微仔细回想，一字一句：“正月为元，午夜为宵，古……今人正月十五元宵，喻示合家团圆。”

夜风轻寒，十七从浅眠中惊醒。少年犹带稚气的脸近在咫尺，十七迷迷惑惑问他：“你什么？”

比元宵更甜。

大约被鬼神迷了心窍，他低，凑近微张的。

回过神时师尊已然睁，问：“你什么？”

师尊破开法阵带他去往人间界。

南河两岸有商家燃放烟火。

江南商阜繁盛，灯将夜市连成白昼。萧解羽看哪里都稀奇，牵着师尊的手，眨睛到观望。

萧解羽狠狠，脆生生：“想！”

萧解羽心慌意，支支吾吾答不来。

少年从山腰跑到峰，了汗，糙糙解开冬衣。

是甜的。

人间那段记忆消磨得稀薄至极。萧解羽听见熟悉又陌生的词语，小声问：“什么是元宵？”

细细抖颤。萧解羽蓦地想起一个词，俊无俦。

十七嘴，并没有甜味。他暗奇怪。每日思虑的事多了，这等小事转抛之脑后。

今生。

萧解羽歪看他，心得错了位。他尚且懵懂，不知自己为何这般慌忧怯，却鬼使神差地，凑近师尊吻他的。

小弟仰望他，睛闪着光，大概有话想说，却不敢。

师尊看他很严，及时察觉，连忙拉过他裹外袍。

月正凉，星辉散散慢慢零落人间。

香而糯，而甜。

萧解羽乖乖巧巧站着，没没脑说：“师尊，今夜月亮好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