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蒙，除夕夜，下雪天，我要去见你了.”青寻蜷成一堆，搓着手笑.

青寻自己也倒了一杯，他问芸：“这茶如何？”

“二十八年里丹枫肯定下过很多场雪，但你从未有机会来看看溟蒙山在下雪之时能成什么样.如果我不是神仙，有生老病死的权利，我会愿意在这山上度过一生.”

青寻站在溟蒙庙前，脸已经被冻得通红.他把双手合在一起，重重朝里面呵一气，麻木掉了的手才渐渐恢复知觉.他挪到庙门前，用脚拂开一块净的地坐下.

小孩儿大大方方拿过红包，端端正正作个揖，脸乐得红扑扑的还不忘礼貌：“谢谢大哥哥，祝大哥哥新年快乐.”

青寻这才低把自己杯中的茶喝了，他淡：“我对溟蒙，亦是如此.”

芸听到这话，手一抖杯里的茶都差洒了来.他红着眶说：“对不起...”

小童芸现在长大了，有一次他终于忍不住，悄悄问青寻：“青寻哥哥...你是不是不那么喜溟哥哥了？”

起先叫青寻不要放弃的那些神仙们都急了，青寻却像个没事人般，反倒让他们耐心.

青寻一个人来到溟蒙山底下，喧哗声离他越来越远.正巧这时飘下星星的雪，青寻还没往上走多久，溟蒙山已经覆上了一层淡淡的白.每一次踏在地上的脚印都成了白中独特的存在，一串脚步绵延着直伸到山上.

芸也便敷衍地答：“香.”

“他就快回了.”青寻每次都这么说.

天界历来没有过节的习惯，于是每到什么喜庆日，青寻便偷偷下凡去.他最喜一个人混到人群中，看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心里也很喜.

青寻笑着给他续杯，看着他不情愿地喝下之后，他又问：“现在觉得呢？”

青寻逆着人，脚步轻移，两手藏在宽大的袖中，大袍向后摆.不少经过他边的人嗅到他上淡雅的香味都忍不住回望，心里想这是哪里来的小伙，真是好看得和仙人一样.

可这话，他已说了好几百年.

这天是除夕夜，丹枫的规矩和别不同，他们过年不拘泥在家中，反倒喜全都跑来大家一起过.好不容易熬过瞌睡的那个，全镇的人四串门，声笑语留在每条大街小巷.

青寻外面一件厚厚的大袍，小半张脸，显得人小又俊俏.他准备了很多红包，逮住一个小孩就发去，沾仙气摸摸他们的，笑着说：“新年记得长个儿阿.”

青寻徐徐闭上.

青寻早就不是受一苦就想扑溟蒙怀里哭个不停的铭青寻，他收拾着茶，只是微笑：“我有预，他真的快回来了.”

不知过去了多少年，人间的皇上都换过十几了，溟蒙还不见回来.

青寻给他端一杯茶示意他品品，芸喝了一，心中疑惑未得到解决，他不知味.

他不由赞：“实在是好茶，明明很淡雅的香气，却越尝越显郁.”

“哦，我倒忘了，以前有过

到了最后，青寻甚至很少再提起他.

也好的，又逍遥又自在，心里还有个惦记的人.

“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了.”

芸无法，只得老老实实回味，没想到这茶饮嘴中，愈发得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