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天黑雾散去，只剩薄薄一层。

“看你过得好,我也放心了。你边这位郎君生得真俊，可是同门长？”

本应是圣洁的莲华，却生在这片漆黑的污泥中。守微看着它，连上的纹路都觉得诡异不详。

云开叹：“师兄，这还没彻底变黑的时候，我下来过一次。”

“必不相负。”

“那时候能看来，无数朵金莲开在底，大的、小的，连成几条线指向南海，不胜收

守微笑了笑：“我那时候突然开窍，了个门派修仙。刚好路过，便回来看看。”

只有当他觉到从旁传来的度时，才能确信自己依然存在。

前世，他孤一人走遍千山万，从极南鬼府到极北雪域，看遍山河大川。

那些经历过的一切，没有倾诉的对象，都沉淀在心底，缓慢发酵成了陈酿。

云开：“这一朵是百叶莲华，莲心是一个渡劫期修士的心魂。”

炊烟袅袅升起。

走过去才看清楚，这是一朵莲，泛着金光的莲。

“是同门，更是我的侣。”

而这短短一条小路，却被走了天长地久的意味。

不知过去多久，离海底越近，前便越亮。

依然是重的墨，黑黢黢的令人生畏。

在下沉的过程中，守微看向四周。

他们离开村庄后，沿着守微当时和南柯走过的路，来到沉渊之畔。

金光芒是从莲心透来的，明亮灼。

别过吴大婶之后，两个人继续向前走去。

有些是重生之后的农家生活，还有些是前世的见闻。

守微问：“这是什么？”

千山独行，偶尔也会寂寞。

这是一片黑沉沉的域，没有鱼群，没有草，没有生命的气息。

他若是破开虚空，眨间便可到达万里之遥。

旧的禁制早已被明理破除，新的还没来得及加上。

听见别人夸云开，守微比自己被夸还要兴些。他忍不住转看向云开，刚好陷一双带笑的里。

只不过，与雾都失去了腐蚀灵力的能力。

云开与他十指相扣，静静听着。

“哟,这不是……陆家孩么？我看你们两家都没人，这些年去哪了？”

漫长的、几乎望不到的黑暗中，时间也仿佛凝滞，无法压抑的孤独传来，一切都像是虚无。

云开施过避的法术后，二人沉中。

凡间风俗与修真界大不相同，守微在回忆里翻找，挑些有趣的事情说给云开听。

不远，一明亮的金光芒破开黑暗，照他的中。

……

这里有比墨还要郁的黑暗，连光也无法透过。

微，只见他一青衫、清俊儒雅,与记忆中的痴傻少年大不相同，竟有些不敢相认。

吴大婶看他们亲密的模样,不知想起了什么，轻声叹：“活着不容易，能挑个真心喜的一起过日,真好。你们可要懂得珍惜。”

“还有千叶莲华，是羽化期修士的。”

“这一朵？”

他看见的光亮，是从海底发来的。

*

直到脚下到实地，守微不自觉绷的躯才略微放松下来。

莲层层叠叠，上面有浅淡繁复的细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