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广总督参你——”

连我自己都已经放弃了的，为什么你还要如此珍惜？不值得。

从两年前我选择与他真正为敌开始，这一天就迟早要来。

一人等很快退地净，门合上，若大的乾清里就只有嘉庆与和珅，四目相对。

可是，如今……他心了，何去何从在他脑中搅成一团，直到门外踏雪之声纷至沓来，和珅才惊醒过来，迅速地拭残泪：“他们来了，此地不宜久留，你先躲到太上皇梓后去，我把他们引开！”

家禄刚藏好，门就被猛地推开，两列周甲胄的侍卫冲了来，将寝殿围地不通。居中一大影昂然阔步地迈，所有人单膝跪下，三呼万岁。

“臣认罪！”和珅抬起来，平静地开：“皇上就不能多等几天？大行皇帝土为安臣也就无所挂念了。”

彻底地愣住了，半晌才颤抖地问：“……他临死前……可有还说过什么？”

“我从未想和皇上斗气。”和珅的中寒光粼粼，“当年我只想……给战死沙场的……他们一个应得的说法——皇上，长安是富察家在世最后一脉血系，富察家的人脉基至今不堕，我想皇上为长久计必不会除去长安——”

和珅如遭电击——而退！瑶林，世间无你，我却又还能退到何方！

永琰望着他在昏暗灯火下越发瘦削的脸，微微一笑：“方才内城侍卫调度有异，朕恐有不测之事，更换了和卿任命的九门提督，特来知会卿一声。”

就这么一句话，轻易地挑起了嘉庆所有自压抑的怒火：“全给朕退下！”

“御史广兴弹劾你在皇考圣躬不豫时毫无忧戚之，目无君父丧心病狂！”

一句话略去了多少血雨腥风。

福长安……和珅叹了一气，为何你总不愿意听我一劝，还要为我争，为我夺——却有何用！

“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认输？短短三天不到，参你的奏折在养心殿堆成了山！你苦心经营多年的党羽为求自保都对你落井下石——我要定你的罪易如反掌，介时你声败名裂还凭什么在这和我斗气！”永琰攥住他的肩膀，神间带了三分狂：“这一次没人能救你了和珅！”

“臣认罪。”

“皇上为太上皇哭灵，值得那么大阵仗？”和珅无限眷念似地最后看了梓一，转向嘉庆。

“给事中王念孙参你嘉庆三年纵容在川镇压白莲教将帅冒功请赏，可有此事？！”

“够了！我现在是在说你！和珅！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这门我保证你成千夫所指万世唾骂的贪官国贼！”嘉庆手一挥，竟将案上刚刚写好的卟文祭词一扫落地，“你还敢这样有恃无恐？！能保你的人现在永远躺在

他知嘉庆不会放过他，早已下定决心在嘉庆问罪之前，为乾隆殉葬——只要他于这等位上为主生殉，则已立不败之地——嘉庆无论如何地恨他，也不得不给他死后哀荣陪葬裕陵——那他生前死后，就再也没人能妄图控制住他！

家禄一跪：“他劝和爷——前事至此，而退！”

永琰依旧一丧服，罩着件雪貂金绒大氅，神间却再不复曾经的退缩和郁。

“臣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