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动了真怒，乾隆呼哧呼哧地着气，一时说不话，待平静下来，却不愿再理永琰，伸手一指：“拟旨！福康安功千古，祀贤良昭忠祠，以亲王衔飨太庙，谥号文襄，推恩其父傅恒亦追赠郡王衔，其德麟晋封多罗贝勒；和琳死于战场忠勇卓绝，封一等公，谥号忠壮，祀贤良昭忠祠，着固额附丰绅殷德迎柩回京！”

“是朕。”

穆彰阿连忙摇，却也觉得哪不对劲——以往铁定迎来的张德也不见踪迹。前些日为怕中有人与乾隆暗通消息，他才刚刚下令转升小贵为乾清总，明升暗贬撵养心殿，将那张德升作养心殿总。永琰虽然暗自狐疑，却依旧迈步前行，见到已经被他远远打发走的小贵居然迎来下跪请安才拧眉：“谁把你召养心殿的？！”

永琰一麻，他不知乾隆究竟知了多少，却知此时再砌词狡辩只会火上浇油，只得泪：“皇阿玛息怒！儿臣没告诉您是不想您暮年之人再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叫额森特署理军务也是怕军队哗变不利大清，儿臣自继位后无一日不如履薄冰，不求与皇阿玛那般英明神武，只要有您百分之一就无愧天下了！”

这声音使嘉庆浑寒直竖，惊地差踉跄——乾隆在圆明园住了好一段时日了，自己分明就已经上下打好不叫走漏一风声，怎么乾隆会忽然不声不响地杀回紫禁城？！他不及细思，慌忙跪下，磕叩首：“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下朝毕嘉庆刚踏养心殿，便停住：“你换过这里的人？”

许久不见回应，永琰只得又磕了个：“太上皇若要回，儿臣该亲往接驾，旌旗十里奉太上皇还京，总是儿臣不够孝敬之故，望皇阿玛恕罪！”

“不。”乾隆的满华发在风中隐隐飘动，“永琰，玉玺，朕已经着小贵从泰殿里到朕手中。治国区区半年，你就闹

“朱珪为帝师却只知逢迎君上，不足以军机，着撤去其大学士衔，迁为安徽巡抚，克日京，额森特资力尚浅，着降提督职，兵符京待命——穆彰阿虽薄有微功，但骤升二品大员军机恐不服众，开去除工侍郎之外一余职，原任待命！”

嘉庆一气，区区两旨意就将他近一年来辛苦铸就而起的势力瓦解殆尽！但他知，此时此刻，小不忍则大谋！“皇阿玛教训的是！都是儿蠢笨不知治国之过。儿上就把这些谕旨拟订盖玺，诏告天下！”

乾隆本是静静地听他哭诉，至此忽而须发皆动，怒气发！“你万分难过会把这事对朕瞒着掖着自己为所为？！你万分难过会将福康安用命换来的功劳悉归额森特名下，你收揽兵权的借？！你万分难过会置福康安和和琳的尸置于瘴蛮之地而不不顾？！”

“永琰。”乾隆终于开，“福康安……死了？”

果然。嘉庆抬起来，已是满面哀戚：“儿臣也是万分难过，福郡王乃国之栋梁，恨只恨那苗人贼心不死作犯上——”

第五十五章：缧世孤臣一梦黄粱，暮路君王千秋遗恨

嘉庆脸一变，还不及反应，又被乾隆接下来的一连串旨意惊地彻底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