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拉琴的诸琴师也都停止演奏，看着这二人金风玉般地并肩一站，顿时觉得都不知望哪放了，兼之二人旁若无人地取笑调情，都是面上一，早早退下。待人走尽了，魏长生才离了和珅，转一指：“银官，给和大人备茶，我与和大人有要事相商。”他不再着女声说话的时候，声音虽然依旧清亮，但极富磁，听来平添了几分男儿豪气。

“现在是魏老板你贵人事忙，请唱堂会的从德胜门排到宣武门只怕都不够，冷落了我才是。”

和珅一把扶起他，嗔怪中带溺：“还没演够哪？恩？”长生咯咯一笑，顺势半倚在他怀里：“和爷终于有空来看我了？”

和珅一挑眉，收回目光：“如此刁钻的把戏，与裎揭帐一样，只怕都是你魏长生的独创。”

“草民靠嗓吃饭，除了这的蜂釉茶，旁的一概好茶皆无，还望和爷见谅。”长生一扬手，“请。”

中女，细细一看，又觉得魏长生的步法与旁不同，仿佛醉酒虚浮一般站也站不住脚，兀自如中飘萍，随风舞，远望之正是凌波微步罗袜生尘一般的尘，和珅忍不住叫了一声好，长生止了唱词，回过神来，无限轻柔地笑着蹲了个福：“家请和爷安。”

魏长生笑着应了：“能在八百里秦川脱颖而，那是我魏三的运气，但在京城百家争鸣还要得筹，却绝非空有艺就行——不想招噱，你们爷么，还不是很快就腻了我们？”最后一句话又特意带上了女腔，惹地近来越发沉静肃穆总端着张脸的和珅却是忍不住一笑。

这个魏长生。明明为下贱却心比天，从扬名陕甘川蜀到问鼎京华中原，非要那秦腔之势，魏三之名，就此声动天下——但他也比任何一个戏要清醒的多，当今世，他这般的旦角儿想要独善其是绝不可能的，遑论扬名立万，豺狼环伺迟早殉那倒不如先委于一个足以保护他的人——当今世上，权势柄天又足以保存他的也就和珅一人。他摸了摸上薄须，看向长生：他从来欣赏聪明之人——尤其是千难百险间还能时时保持理智冷静聪明世甚至能踩着人肩向上爬之人——魏长生自是个中翘楚。

魏长生虽然一直见和珅对其笑语偃偃，但从来不敢真以为这了名的“笑面虎”是好相与的——如今天下人都以为他是和相爷的禁娈，那些别有居心的蝇蝇苟苟，在染指双庆班前不得不先掂量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惹不惹的起权

“那叫跷工，是为了模拟闺秀女三寸金莲一步数颤的妖娆步伐。”魏长生微微撩起衣摆，木制戏鞋，和珅偏望去，果见与寻常的厚底皂靴不同，鞋底正中还连着个三寸有余的跷，难怪走起路来如步步生莲，登台时戏装放下，便无人知各秘密——但要踩着这跷唱作俱佳，演遍悲离合却绝非易事，没练个三年五载莫说想要有洛神凌的，只怕摔都要摔死的。

和珅端茶饮了，果然沁凉芳香无比，略了：“无妨，我这嗓原也不适饮茶。方才见你步法微妙与旁不同，却是什么名堂？”

二人在石桌边两厢坐下，银官端上两碗蜂釉茶，有些张地看了和珅一，赶忙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