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年前嘉妃赏下的玩意儿，爷不是从来不动的么——”

夕下的乾西五所静静矗立于廷西北角，一如往昔地平静凝和，一如它的主带给所有人的第一印象。永琰负手立在阶下，难得有那份闲情逸致去逗檐下挂着的翠羽金丝雀。

于中站定了了好几气，总算还记着礼数，给永琰行毕了礼才起：“十五爷，才这是心里着急！”

把事儿给闹来——而就是和珅，似乎也为着什么事惹的皇帝心里不痛快。但他自然没蠢到把话说来，他这皇兄心里刹那间就能翻转过千万个念，只怕他永远也及不上一丝半。

永琰的神一下冷肃下来，哼了一声：“你连一个小小七品的崇文门税吏都怕？这中堂大人是越越回去了！再者——整不死和珅也是你自己的疏忽！明明有了和珅受贿的证据，却连信在底下被掉包都不知——这会儿过来和我哭诉什么！”

“你着什么急？”永琰似乎觉得好笑，将盒信手丢给侍卫，提袍在檐下落了座，看了看于中的神，微笑，“你尽说。嘴不严实的就不了我这里的才。”

穆彰阿就是心思再灵动，此刻也猜不透自己主是个什么想，因着也不敢多话，殿外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永琰手上动作不停，似乎依旧是饶有兴致地逗着无可躲的小鸟，只淡淡地问了句：“不是和你说过了么？人多杂，我这里你最好少来。”

永琰略带不耐地

于中在永琰面前早已没了丞相气度，双膝一，搭着永琰簇新的锦袍下角：“爷……当初那‘三藤’还是您给我来的，您不也说看和珅那小人得志的样不顺么？这每一步局都是您的吩咐来的，虽然没想到和珅狡猾到早给自己留了后路，可所有人都赞成把和珅逐朝廷，六九卿，十一爷，福三爷都表了态，您怎么就不能发句话？您加个分量，这和珅就万劫不复了！”

“当初不动，是因为嘉妃送这会通人话的鸟儿来是不怀好意——接，是玩丧志；不接，是抗旨不遵，她为着自己儿也算是机关算尽了——看着就倒胃，哪有心思逗它？”永琰轻轻撒下一撮谷粒，看着笼中雀鸟扑棱棱地飞过来啄，微微一笑，“现在么，那娘儿俩是输了这一局了。”

于中吞了吞才：“是爷吩咐才行这步险棋，把和珅去可如今——如今——”

“如今他不是已经被于大人赶军机呢吗？”永琰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乾隆略带疲惫地抚额微叹——今天的早朝，他看到了太多，不想看到的事实。

“可他依然还有官职在——就难保不会死灰复燃——爷，这和咱的计划不一样！”他要的是永绝后患！

乾隆颦着眉转过，养心殿后寝里的一桌一椅在轩敞的玻璃窗下都光华亮堂，炕中小几上还摆着副残棋，这是和珅昨天早上才陪他下的，直杀到胶着一片难分胜负，他特特地下旨留着残局今日再战——他也是唯一一个不惧天威，谈笑自若地敢和他面对面下棋且公平对弈的人——莫非在这九重天阕之上，他注定只能不胜寒？

第三十二章：声不动皇收渔利，祭旧有心父遇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