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能令他死而无憾甘心罢手的人，恐怕也就只有我了。”吕轻烟平淡而温柔地说完，随着楚翛将锢魂钉轻轻打开，她轻飘飘的便烟雾般静静落在楚翛面前。

他一手吃糕，一手画着圈给对面的韩建华打手势，恰好那韩建华也是个装聚会神实则神飞天外的状态，俩人闲着也是闲着，索一不二不休，脆隔空确认起埋伏作战时的各细节，一来一去好不闹。

在千钧一发多灾多难之际，虽说堪称神仙军师的楚翛临阵跑路，秋笙与丰青两人熬了整整一宿，也算是彻底敲定了最终三面埋伏的作战方案。王登找了合适地脚藏好了数万将士而海面不得一见，路充将两架大炮台调整完毕的消息也已传到秋笙耳中，自此可算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一面明知此战必要造个节节败退的架势来，秋笙在甲板上百无聊赖地晃悠了一会儿，实在觉得这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一战毫无新意，却又不可让对面大军看半丝破绽，只好装一副牙疼不已的痛苦表情，夹着尾蹭到了船尾去吃豆糕了。

最后一支长箭也早已离弦而去，那从净然藏经阁中得到的雪千里骨箭，刺那飘渺如烟的幽灵内，居然生生了他那被禁锢在对方手里的一缕残魄。

地坠落下去，不知落在了人世间何何地。

楚翛眉微微一皱：“吕将军你，其实你没必要...”

她转，永生永世，再没回。

“公，请容在下同赴黄泉。”

第111章碎玉

当时是雅尔夫居心叵测地开着小破船来

“究竟何为必要之时？”吕轻烟轻声打断他，“执念重者难过奈何桥，他这般生生被阎王殿拽去，怕是连黄泉路都要鬼差拉扯着才能走完，怎么肯心甘情愿被当作三界幽冥之接受刑罚？”

明明负那样重可丧命的创伤，他却还是微微勾起嘴角笑了来，笑得双肩轻轻颤抖，不停牵动伤再度渗层层残血，他竟然像是在这样近乎自的行为中获得了某力量，右手手指错握得更了。自右臂串串落的血细碎砸在万尺弓之上，生生将缠在弓背上的红线以血再染过一遍，诡谲不已。

左肩的长刀正随黑烟的逐渐下降变得松动轻快起来，楚翛正想闭上歇歇神，保留力等慢慢挣脱来。却听一声细小却清楚的声音在边响起。

楚翛低一看，果真见黑烟竭尽全力拼死向上正挣扎，那本顽不已的力量与天意违抗，活生生就要将他烟雾状的撕裂两半，场面血腥不足却森有余，足令天地震颤。

四百年前一场恩恩怨怨纠葛缠，说什么无愧无欠两厢太平，痴人说梦而已，皆是颠倒红尘大梦之中不知今夕何夕，哪里来的轻装上阵？

随着天伴震天动地响横空直立天地，地狱十八层阎王殿大门早已缓慢打开，同类之间的呼啸声不断牵拉着这缕飘渺无形的幽灵，它一寸寸地沉没下去，似乎转间就要被铺天盖地的黑暗湮没，再了无声息。

一团黑烟彻底失去与人世间最后一联系，他前一刻还明晰万分的面容刹那间枯萎瘪下去，不过一盏茶工夫，便从到尾全然化成类似于烈火般的烟团，上下漂浮不定，早被吞噬净的嘴犹自吐串串聊无意义的泡沫，破碎空中，渐渐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