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青仍然将信将疑地低下去，韩建华却早已对路充这人的心能力了如指掌，明白在这节骨儿上，但凡他是个长脑的就不可能胡说八，再看看秋笙沉莫测的吊诡神情，心下也已明白了三两分，低声：“你若是心不平担惊受怕，回营帐歇着便是，这边有丰青在，你也不必过多费心。”

秋笙摇摇：“倒不尽然，楚筌有的是带兵打仗的本事，就算是一回带师军队也不该是这么个熊样。阿翛先前也同我说过，他们本心便不齐，他这是先跑去找阿翛算账，回再坐收渔翁之利，这回是他把雅

“突击本没费多少功夫，那雅尔夫甚至都没回稍加抵抗便下了撤退的命令，我这里一半的炮火都没用上。”韩建华，斜了秋笙问，“到了这个地步，真不愧是个狗军师了。”

这话说来都带着血腥气，秋笙却也明白这人的心气傲骨，是断然不肯为一人便折腰认输的。

话至此便该告终，谁知他家阁主还没等万岁爷缓过神来，便施施然又补上一句：“哪怕借招魂术拖着我那支离破碎躯，都万万是要魂归故里与你同葬一的。”

秋笙稍稍侧开给上前来的丰青让了个位置，见他在沙盘边缘寥寥几笔画朦胧兵阵：“说起当年战况，他雅尔夫将全战舰分为三分，实力居中者开前线与敌军稍加抗衡，实力稍弱者稳住中局，而最为王牌的队则会在最后扫平战场。而照当时大越师照实力上中下依次从前往后排列，开场不多时便会给我方造成旗开得胜的错觉，直到开船海岸线追击穷寇，这才发现他们竟将最势的军队统统留到了最后，好一网打尽。”

，我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告知于你们，神鬼一类信也好不信也罢，要不就是雅尔夫临时又想了个损招来。”

“大致方向廓倒是不错，只是一，”路充随手将旁侧小碗里的红枣拿来一枚，重重放在秋笙所画的那条长线的后，“雅尔夫的那条小破船不仅远远脱离大队，甚至还连带着一串礼炮船在旁护卫，可见此战他本没有亲自面的打算。而且对比几年前江南海战时他的布阵方法，方才的那一可谓是漏百好不可笑，乍一看气势汹汹排山倒海，实则稍加破坏便能造成无可弥补的破绽，不像是雅尔夫从前险中求胜的风格。”

韩建华后挂着一把本该是楚翛带走的太万尺弓，旁人倒是瞧不来，秋笙却不过一便看那孙打了一肚什么算盘，一面心疼一面好笑，慢慢回想起那人先前看似漫不经心的承诺：

“往日虽有崔嵬阁禁锢我不得自由，说来却到底是孤家寡人一个，如今反倒是平添了些红尘间世俗忧愁，是无论如何都要回来见你一面的，你放心便是...”

他心知肚明，却不免意难平，睫轻颤两下，似乎是将憋来的泪统统挤了回去，转而淡淡接过韩建华手中的木，在沙盘上行云画一串蜿蜒曲线：“不碍事，先了结了咱们这边的战事...若我没记错，雅尔夫便是沿着这条线排兵布阵的，老路？”

生死祸福都已不在他手中掌控，所能的无非是尽全力将那人前方障碍一扫净，最好在他那边告一段落之前便能将雅尔夫和他的西洋军队一锅端回老家去，除此之外，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