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不仅仅是秋笙，文武百官皆坐不住了，竟暗暗接耳起来。

好在秋笙如今已经不是那个一腔血只知往上挤的少年郎了，他沉默片刻，不急不缓地：“王大人，不知您可否听过苏明允学士曾‘以地事秦，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一说？你下所之事，与当时各诸侯国别无二致。以后本奏过过这儿，”他伸手指了，“我大越疆域寸土不可失，朕这几日还在思虑该如何将江南八郡夺回。各位卿，诸如此类粉饰太平的想法往后不要有了。”

江辰尴尬地咳了一声，低下去。

且不说方才秋笙苦婆心劝说了半天就是要让他们知威州战场不打，满朝文武大臣即使有所不满，也不会挑这么个好时候风犯案，这人倒好，偏偏固执己见地就往枪上撞。

秋笙不自觉地下，犹豫片刻后，他决然把桌上一本折往地上一摔：“众卿休要吵闹！陶大人，有话请讲。”

未能正名的缘由大概有两个，其中之一便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凡是听说过关学领袖张厚先生的四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青年官员，多多少少都有些血上的通病，□□分皆是难以久以为继，因此还需长久地考验此人一番；再一个，便是稳住朝中这些老家伙的心肝，免得让他们老是以为年轻人要抢自己的饭碗，从而生些不必要的事端来。

秋笙小慨地叹了气，总算明白了何为“初生犊不怕虎”。

那犊见得了应允，便满脸英勇无畏地扬了脸，一字一顿朗声：“陛下恕罪，微臣…要参太殿下。”

陶清林作了一揖：“回陛下，微臣斗胆，向皇上参一人。”

这话一，连那些平生致力于卖官鬻爵的贪官都听不下去了，刚刚丢了八郡赔了银，怎么说还算是打了一仗，这下可好，人家不过在南大营面前挥舞了两下刀枪，便要脆利索地缴械投降，简直是□□的卖国贼。

王九斯被他说的老脸通红，弯腰拜了一拜便退了回去。

他列，秋笙自然兴：“卿请讲。”

众贪官污吏见此事算不到自己上来，霎时间一个个都闭了嘴，反倒一起拿震惊诧异的神审视着大殿中央的少年。

秋笙拿起茶杯喝了一，顺势翻了个白送给江辰，一肚埋怨呼之：瞅瞅你带来的好学生。

这倒不是他小肚怕对方戳什么朝廷的大，只是百官之间碍于那文人墨客最是讲究的面，有什么意见不满通常都会委婉地落在纸面上打成折递上去，多少还算是隐蔽些。这般大广众之下你骂我八倍祖宗不是好东西，我再翻你家上回欠账不还的破事，实在是不甚风雅，两家的老脸都丢尽了也就罢，关键是怕惹恼了皇上，双双保不住命。

朝堂里一时静下来，秋笙趁着这个机会喝尽了一杯温茶，了嗓，自我觉还能在和这群老大战八百回合：“众位卿可还有所本奏？”

这回列的，却并非是什么老，倒是年纪轻轻的兵侍郎陶清林，此人现如今已是兵里的一把手，虽说是暂且了个侍郎的名号，地位却实实在在说得上是正派尚书了。

这不就等于告诉万岁爷，你刚刚说了些啥，老一句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