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两害相权取其轻，”秋笙淡淡答，“先帝了些什么事您比朕清楚

秋笙细细看过一遍，没见着浪江湖时了解到的那些名家豪门，心下刚放了两分，却听江辰继续补充：“陛下，此举未免有失公允。”

从前重家世有声望之人，平民中才学胆识兼备的却很难得到赏识，可如今这般颠倒过来，倒是成了豪门贤士郁郁不得志了，无论如何都是偏颇一方，终究还是谈不上公平。

诸卿讨论如何置京城中乃至各大州郡中霸占着大量现成白银的豪门大，而不是供个草堂给各位打嘴仗争个低。平民手里没钱好拿，这个朕有资格保证，诸位若是有所怀疑，早朝过后尽留下，朕好生与卿描述描述穷苦村庄人吃人是个何情景…诸位可曾有兴趣？”

因着这个缘故，吏上下倒少了许多任务，各侍郎甚至因此而喜不自胜，自以为既吃着朝廷俸禄又不用心办事，小小年纪竟计划起在议政殿里养老的主意了，蔡杜闻言差儿没气昏过去。

江辰呈上一份名册：“回陛下，这是经由老臣安排考挑选的文武人选各八人。照陛下的吩咐，皆是鸿儒之学识，白丁之家的人，为人都是极正派纯良的，一律不分等次上下，安置在翰林亭暂住。”

秋笙本意是佯装发怒给那些不识抬举的家伙一个下威，不成想说了不过三两句话居然动了真火，心绪半晌难平，却未曾想连无关人等都被吓住，连忙哭笑不得地说：“你们俩吓什么？脸又不是冲着你们去的，站起来说话。”

哪里有人敢说话？

“江老，新人都选好了么？”

秋笙有心换他，却为稳住吏盘错节的关系而不打算太急于一时，便明面上摆了好看给足了他面，暗地里已将原属吏的一事务全数给了胡天都和江辰代理，权力上早将他架空心，放着当个不怎么好看的摆设。

“好，”秋笙本就没指望他们开，他轻轻搓了搓惊堂木上的浮灰，看似漫不经心地，“朕要拿名门望族开刀，往后谁再打小老百姓的主意，朕先抄了他全家。真是有意思…放着大猪在前蹦跶不动，反倒要去刮蚊肚里的油，诸位这是旧书读多了，都痴了吧？”

江辰说到一半知趣地停住了，他知秋笙心里比他明白。

他微微抬扫视一圈，目光经过江辰与董琦时稍作停留，接着便气定神闲地倚在了椅背上。

朝廷又不傻，摆着你不活还拿例银，这典型就是大限将至放两天好日给你过过的意思，孙们真是无所事事久了，里见儿都喂狗去了。

蔡杜失魂落魄地缩在角落，自觉这吏尚书的帽自己是不住了。

李辞喊一句“退朝”，不过片刻工夫，众臣便一个个夹着尾鱼贯而。秋笙斜瞥了一下脚边火盆，划拉了一壶茶劈浇下去熄了，转脸便看到那两人老实跪在地上，满脸的胆战心惊。

“此事还望诸位用心思索思索，和谈一事已有一月之久，吃不准他们何时又要率兵攻城，”秋笙玩够了惊堂木，伸手拿回了大蒲扇，此人对着火炉扇扇，倒扇些令众人骨悚然的杀气，“事儿说完了，诸位卿若无本奏，便退朝吧…唔，想听村里人易而故事的大人别走，朕说书不收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