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洁自好，堕无边渊，可有人能。

“摆平崔嵬阁的事朕已经全数给净生大师去安排，无论大师是给谁办这个事，胡大人，你跟着去。”秋笙随手从怀里摸一块腰牌搁在桌上，“走的时候带一队御林军同去，万事当前，以天渊寺僧人安危为首。务必把人一个不少带回来。硫炭木和皂药菱搬回别急着运到楼兰和鬼觉国去，先放库藏里给朕过过目再说，这事小心着办，崔嵬阁不是好惹的，一切听天渊寺吩咐，别了份，山上人对咱们有旧怨。”

礼尚书胡天都呈上的折上明白写着大越近数十年纳额以及各位大臣理应拿取的俸禄，对比每年先帝祝寿时献上的贺礼、各自府上王孙千金的开销用度及各项支，本就是不敷，而这个超的数目，往往是五百两银往上走的。

多了，纷纷抬询问秋笙意见。

蔡杜连连，脑里盘算着要不要先拿自己家开刀。

秋笙没心思去练读心术，自然看不这狐狸藏在背后的尾，便单方面以为这事算是暂时结了，挥挥手：“二位先回去歇着吧，江大人，朕

崔嵬阁与大越纠缠复杂的关系只有零星几个皇室中内亲知，再就是学杂了知识的方久，连秋笙都是从他中得知的，胡天都自然是不明了这茬儿的，不敢细问，接下差事：“臣遵旨。”

蔡杜是个聪明人，只是下他显然低估了这个新任帝王的准，来不及仔细思考便一厢情愿地认为秋笙是真的没看来。

秋笙冷冷看着他被酒猪油养来的大肚腩，佯装一副对此不知情的模样无辜：“这可要多多劳烦蔡大人，朕听说这京城中上净磊落的早不剩几个了，还望蔡大人严明裁决，替朕分忧才好。”

若是自己也不清白，没人敢把这么多重臣都一兜举报去。

自古由俭奢易，由奢俭难。早尝过了动辄挥斥重金买笑的滋味，谁还能忍受得住老老实实吃那朝廷俸禄过清贫日？

秋笙摆手免了他的礼，转而向蔡杜：“蔡大人。”

“苏万越将军那边的海军先放致闲了，大老人家也该好好歇歇，你在近两年内的武试贡士里给朕挑五六个上数的好料，唔，文试也仔细看看，有真才实学、有心为国排忧解难的都带到朕前来。还有，里的官儿看好了，别趁着朕不得空他们就沸反盈天了。”秋笙习惯地下，“告诉那些闲的没事儿老是收民间银的老东西当心儿，没力见看着国库都快空了么？等皇里揭不开锅了，朕挨个儿抄他们的家。”

蔡杜为六旗吏的一把手，在心智尚不定之时便代父任职，立刻遭到脑袋长成元宝形状的先帝惨无人的荼毒，要说此人如淤泥而不染是朵傲骨白莲，是个长脑的都不信。

蔡杜年龄不大，却大腹便便的行动不便，躬行礼都不太方便，秋笙才特意将此人的大礼全免，他也只是了个揖：“臣在，但听陛下差遣。”

天既为群龙之首，文武百官的言行举止难免渐渐趋同于皇帝，先帝先士卒地了视财如命的表率，还忙不迭地在揽财的同时挥金如土，这简直是恨不得给每个大臣发一个“贪官污吏最受用，受贿纳财极明”的匾额天天在府邸门挂着，在这污泥之中，谁能清明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