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到一个月，人家就自个儿翻篇了。

楚翛无力的翻了个白：“小弟不敢。只是劳烦周兄替小弟跑一趟昆仑，暗中行事，不可打草惊蛇。照方才周兄所言，既然北骊未曾自行栽楠磺，那便只能是从昆仑里偷运的

“硫炭木和皂药菱本就是锦上添之，本是炸不响的，只有照一定的比例混在普通□□之中才能现其用。大约几个矿？”

周雍看了他一会儿，就在楚翛满以为此人要发作时，他却只是重重叹了气。

“大矿就有三四个，还有数不清的小矿，羊粪球似的星罗棋布在大脸盆里，就威州那一仗拉图现来的火炮实力，他们自给自足还是绰绰有余的。当然，你不是说可能有后续大戏么？那个不算。”

果然跟这人生气着急是没用的，周雍记得自己刚来时好像是骂过他一顿了。

周雍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于他而言，大越覆灭亡国之严重程度大抵相当于大火烧了一座小院。事不关己挂起，他耐着听完，不由问：“大越跟你有什么牵扯？你至于这么上心？我还以为你是找着茬死皇帝，真卖命啊？”

么大，没说完呢，是普通□□，杀伤力和爆破效果都远不如那两样东西。”

“不是，周兄啊，”任楚翛是个没心没肺的厚脸，却也不乐意挨骂，见机行事，“天渊寺里那秃驴大师说了，秋笙死大越亡国，老东西窝在我这儿翻了天，我就是死都不知怎么死的。可能就睡一觉的工夫，就再也清醒不过来了…呃，大概就像楚穆、楚郸一样，没了自我，成了老鬼的替。”勾个自认为非常讨好的贱笑，哼唧：“周兄，还是我比较讨人喜吧？”

“不是可能，周兄，”楚翛冷着脸，“他们三方联手，北骊南蛮对大越再熟悉不过，那西洋百国师更不是省油的灯，洋佬智团暂且不说，光是一伙的军舰海蛟随随便便一炸，就能给苏万越胡噜秃了。他们固然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必定是步步为营算计着打的。就说这一个月之内的战役，威州用来引大越兵力，赤血火炮雷声大雨小，北骊只是在拖时间耗着，与之相比，江南才是火烧眉，偏生中间还有个改军令的，屋漏偏逢连夜雨，败北在所难免。南蛮占了江南，手里有了筹码，和谈时自然能多割地，多讹银。至于西洋人，这时候是个搅屎，以后必定也不能消停。”

“方才秋笙叫我过去，是见了个枉死的倒霉，中的是崔嵬阁三步七之毒，用毒的是个手，”习惯了周雍这长的大和尚对的视若无睹，楚翛的笑转瞬即逝，稳下声音，“此人甚至懂得用酒草毒压制七发毒时间，让那人死得与他的预计分毫不差，就这么个准度，不可能是崔嵬阁外的人。”

周雍放下杯：“你小怀疑我？”

楚翛莫名其妙：“我闲大发了弑君嘛？”

若不是私心里带了情，再好看的脸见天儿地看也就和窝瓜长的差不多了，周雍自顾自品茶，压儿当绝阁主是团空气放边上晾着。

楚穆当年是满怀着必报血仇的心思活着的，却偏偏没这个才能去搅个天翻地覆。到了楚翛这儿，倒像是数百年前的灭族之仇全然不在了一般，居然忙里忙外地帮着仇人后代打理天下安定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