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笙半低着，微微颤抖了一会，像是忍无可忍似的猛地抬大吼一声：“三万！哪个白吃饭不放好的狗东西！娘的…是让韩建华等死么！”

关键时刻总会有人替他解围，虽然知王登只是单纯发问，秋笙还是颇为激地递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神：“先帝崩殂的消息走漏、为北骊南蛮通风报信、篡改军令伪造玉玺…这桩桩件件发生的实在是太密集了，朝中定是有人早与这两方串通一气觊觎我大越疆土。这计划该是早就…”

王登：“他耳朵不好，只能凭神上战场，晚上一黑，他基本就抓瞎，早在地营里安排了个好地方给他。要是让他半夜打仗，没等开战呢，就被人斩于下。”

“他几年前没被炸成半聋之前领着三营打了不少胜仗，到了如今，虽说不能单独打阵了，却于术百步穿杨，是个好手，先帝便一直留着他在西北军。”立实在听不下去王登贬低自家弟兄，一挥手抢走了话，“也能带兵，不过只能个副将，还得有个听得懂他说话的主将带着。”

“援军不是到了么？急火火地忙什么？”皇帝陛下本想着装模作样地理理衣裳，拿手一抓，却摸了一手楚翛给他缠了满的布条，只好尴尬地摸摸自己的鼻尖。

“陛下，”立开打断秋笙，悄悄瞥了一站在一边旁听的楚翛，“今日所说之事，非军中朝廷之臣，是否…”

“是！”

方久里都能火来：“陛下，路充带来了三万兵！有人改了军令！”

“何事？”方久一走，楚翛就从地营里上来，后接着跟着立和王登。

改军令伪造玉玺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能有本事改军令的人也是寥寥无几。大概是早知了心腹之中了叛徒，秋笙倒没方久那么大的反应，闻言皱了长眉，片刻后说：“调御林军及各地方守军来，无论如何江南要保住…问路充要来调兵令朕看看。”

楚翛以为秋笙犹豫不决是无法措辞请自己回避，实际上万岁爷在思考的问题却是如何条分缕析地跟下解释明白楚翛的份，以及即使人家不在场旁听，依旧能比咱这些当事人更了解谈话内容的特殊技能，掩其耳目纯粹多此一举。

“调的不是一万五千人么？”

秋笙从前混迹山林时也落下不少伤，却没有一样是碍着他过活的，不由惋惜皱眉：“三营将领…那这样，将军，你和齐默

“那他怎么带兵？”

还是没忍住…

青年自始至终抱着胳膊不发一语，这话是冲着他来的，看向秋笙，见对方也看着自己言又止，便自觉地弯腰一拜：“两军要务，楚某乃是一介布衣，陛下，容楚某告退。”手里还握着秋笙的万尺弓，寻思着正好趁机避开，回找找董琦。

敢情适才是在压着冲冠怒火，大约是不想在下面前丢了威严，秋笙痛快吼完，看着一人观鼻鼻观的呆滞脸，后知后觉地后悔起来。

瞅着楚翛溜达远了，各位将军的面容放松下来，秋笙继续：“该是个许久之前就计划好的大工程，南蛮北骊后不知还有什么专门冲着朕来的风浪，西北军都得住了…将军，三七两营并为一营，更名西羽营，你和王登给朕带着，守好了威州；九营给方久，五营给齐默…哎，这一晚上朕怎么没见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