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明白了，秋笙一个正当年的大小伙怎么就鬼迷心窍非要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后佳丽都看不，混柳巷就是了，着个皇帝的衔天王老都不能把他怎么样，为什么偏偏看上他这么个半个已经在阎王爷手里的废人？

从生直到如今，不曾有一人这般待他，霸而温柔，耐着一下一下戳着他的心肝，非要将自己放去不可。仿佛他们不是刚刚认识了一个月，而是早已熟识了数十年一般的亲近，一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承诺，他已经在冰冷无情的昆仑山上待了太久，这样而不加掩饰的情烧到上，几乎灼得他两发，辨不清东南西北。

楚翛：“…”

天大地大，就怕氓肚里有墨，能把荒无的眠卧柳说的这般冠冕堂皇。楚翛愣生生地看着秋笙，一时间竟找不旗鼓相当的措辞反驳他。无奈之间，只好选了个下下策：“我本是个青州寻常人家的百姓，不愿沾染皇城之中的富贵气，陛下请另择他人吧。”

“不打，我哥在世时留了个孩，瘟疫爆发的时候他正好不在京城，算是躲过一劫。秋家绝不了后，”秋笙轻笑，“至于那些女…你若是不介意，便降为庶民放在各里端茶送，若是介意…”公技巧地顿了顿，给对面的人留了足够的想象时间，看着楚翛苍白的脸一飘红，颇有几分人面桃的味，赚足了瘾，这才刻意压低嗓音慢腾腾地补全后半句：“就送到各地青楼里混吃等死，一个不留。”

这话现在说不得，秋笙稳稳神，收回脸上略显轻浮的笑容正：“我本无心登此皇位，只是形势所无可奈何。下外忧内患，大越不可无君，等着河清海晏天下太平了，我立刻将皇位禅让给我侄，带着你游山玩走遍天下，如何？”他探向前轻轻握住楚翛包在茶杯上的手，试探着蹭了蹭：“等我几年，就几年。”

“能有什么情？她们的不过是一袭龙袍，无论穿上它的人是谁，都心甘情愿地前赴后继...至于从前那些青楼女，陪笑卖而已，达官显贵多得是，我又能算得了什么？只不过是年少气盛之时，的些不经思虑的冲动事罢了…好了阿翛，都是些庸脂俗粉，跟他们怄哪门气？”

“

楚翛决定规劝他迷途知返：“陛下，我倒是好说，你那佳丽三千放着好看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陛下正当壮年，就这么误歧途，令尊令堂若是泉下有知…”他说不下去了，秋笙的目光让他误以为自己脸上开了朵来。

你是寻常百姓？鬼都不信！

“陛下对这些女就没有丝毫情么？”楚翛略微低下，“这一说辞，想必不会是无师自通吧？”

世里英雄不错，世里还羊癫疯。

么叫你？”秋笙对着楚翛半勾起嘴角一笑，据阁主为数不多的经验来看，一旦此人这笑来，万万是没有好事的。正要堵住耳朵，就听见那小氓慢悠悠地念叨：“小翛？翛儿？媳妇儿？夫人？心肝儿？”瞅着楚翛的脸以可见的速度黑下来，秋笙心里简直不知怎么乐好了，表面上却一副风平浪静，继续以市井混混的姿态调戏人：“这些你都不喜？那我就委屈委屈好了，唤你一声相公，你应是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