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李攸还唤他友。

他日，自当以君臣相对。

行到山脚，桃妇早牵着两个童，恭敬候在悬山之下。

云霁再次揖礼，白衣轻拂，俊朗洒脱。拂去肩，似压在心的大石终于搬开，心境也为之豁然。

他的恨意，丝毫不必李攸少。

“好，我答应。”

半个时辰后，李攸同云霁商定，十日后于边境再会。

有几株得了灵气的仙草也想混队伍，被踢飞，又缠上桃木须，死活不肯松开。就差挥舞草叶大叫一声：老似死也不放！

“云友，来日再会。”

绿松忙着安排桃木移居，同桃妇对面，寒暄两句，倒是一见如故。

见到李攸，火凤扑扇两下翅膀，飞速迎上前来，占据有利位置，左蹭右蹭，怎么看怎么谄媚。麒麟落后一步，不甘的打了个响鼻。

“哦？”李攸挑眉，莫不是发了善心？想留其命？

“放心。”桃妇对云霁笑，“老在荀山主留有一株桃枝，自本，移栽即可。”

云霁无法挽留，只能拱手，目送桃妇登上绿洲。

扯断？照样不放！

踏上金拱桥，李攸召唤桃妇。

对视两秒，李攸必须承认，落到云霁手里，恐怕比落到自己手里要难过千百倍。

柳木桂木仿效前例，主动移至湖边，扎土中，享受这场灵雨。

李攸本意是了结因果，不多造-杀-戮，他则想将仇人碎尸万段，再灭神魂。

梧木凝灵，双手结印，接下少半灵雨，浇凤凰带来的两株梧桐。桐木未现灵，树环绕层层白气，梧木心知，她将再生树心。

“多谢友！”

“非也。”云霁抬首轻笑，眸底暗沉，“臣是怕陛下善心。”

先时羡慕绿松，能隔三差五蹭好。落在自己上，惊喜不少，惶恐同样不缺。

李攸已经习惯，一下火凤翎羽，权作回应。

将安置桃木一事给绿松，李攸飞落到灵湖边，盘膝坐在梧桐下，凝神定。

待绿洲悬山不见踪影，方祭扁舟，离开浮云山。

天福地掠过七座峰，李攸坐在灵湖边，静心参悟。黑灵气环绕，牵引天福地灵脉，汲取湖，降下一场灵雨。

“老同此地因果已了，恰逢机缘，正可离开。”

再山腰桃林，仿佛经过一场飓风，满目狼藉，碎石落，遍地坑。

灵狐走到李攸膝边，尾一遮，卷成球。

“……”

“今日一别，他日再会，诸事都将不同。”

梧桐受若惊，此等好事，当真千载难逢。

本以为只有三株桃木，灵湖边就能安家。没料想，桃妇登上绿洲，整座桃林都随之移动。

凤凰得益，不由得振翅，

树冠颤动，须自土中，排成长列，步步跟，等着上桥。

云霁扭，业已对瑞兽神鸟存下影。果然耳听为虚见为实，传说不可信。

云霁：“……”都走了，一棵不留，浮云山改叫秃山？

拱桥收起，天福地飞云中。

李攸：“……”这是要全移居？

友允诺，可将周室血脉及霍家由在下置。”

云霁立在原地，久久未动。

“随我来。”

灵气充溢，洗刷经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