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立山眶通红，一双手指着杜少康直哆嗦。

张立山缓缓的收回胳膊，把方巾放到桌上，哑着嗓：“多谢贤侄记挂，只是不知我儿……我儿是……怎么……走的。”

“爹，您不要这样！”惠儿慌忙跑过来给他顺气，言又止的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无暇理会女儿，张立山看着杜少康平静的脸，只觉得一冷意从脚底窜，直达。手上的方巾好像有千斤之重，丢也不是，用也不是。

什么叫“害人终害己”？张立山听的目瞪呆，一个想也不敢想的念想忽然冒了来。他慌忙看向旁边的惠儿，只见女儿一脸的有苦难言，心里瞬间凉了半截。

张福是张立山一手栽培起来的，张立山住霓裳居后，张福就成了这里的家。张秋实死后，所有的后事都是他一手办，忙的几宿都没合。听闻张立山回府的消息，连茶都没顾得喝，立跑来灵堂。刚走到门正撞见张立山质问杜少康。张福心里叫苦，不敢去搀和，只好在外面候着。这会听见张立山叫他，立苦了张脸小跑去。

杜少康拉了元宝一下，低声喝：“不要说了！”他声音清雅，严厉中又有些中气不足，听起来倒没有一丝责怪的味。他转过来看着张立山笑：“叔父刚刚回来，好好休息，晚辈就不打扰了。”说完就起告辞。

“张福，张福！”张立山看见来人立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他：“你告诉我，秋实这孩到底……到底是怎么死的！”

元宝“哼”了一声，扭过去。

“这……”杜少康迟疑了一下，才缓声：“忽然得了急病，没有过来。”

杜少康没有回答，旁边的元宝听不下去了，怒气冲冲的：“张老爷，你少污蔑我们家公！不过是老天开，恶人有恶报，害人终害己罢了！”元宝瞥了一面前的棺材：“您也不睁看看，都坐了这么久了，有几个人愿意过来探望？我们家公不计前嫌，好心好意前来看您，您倒是反咬一，数落我们的不是了！”

“一派胡言！”几日来的抑郁终于到了爆发，张立山一把扫了桌上的东西，朝杜少康大吼：“我儿正值壮年，怎么可能有急病！是不是你们……是不是你们觊觎我儿手里的生意，就把我儿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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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用尽全的力气才说了这句话，张立山又呜咽了起来。

“急病？我不信！”张立山松开张福，跑到棺材面前用力的拍打着棺盖：“把棺材打开，我要，我要验尸！我要看看我儿到底

“这……老爷……”张福被他掐的不过起来，皱着一张苦瓜脸：“琴公不是说了吗？二爷是患急病去的！”

元宝连忙扶住他，意有所指的：“公，您赶快回去歇着吧！在外面呆久了，免不了又要被不怀好意的人投毒了！”

元宝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府里的教书先生来时，躲在门外听过几回。”

走门外许久，元宝看着杜少康平静的脸，小心的开：“公，刚刚是不是小的说错话了？”

杜少康觑着他，轻声：“你那个‘恶人有恶报’和‘害人终害己’用的很好！”

杜少康走后，惠儿也被丫扶了下去。张立山独自坐了许久才缓过神来，开喊：“张福！张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