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段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发生的过往。
他怎么能这样狼狈?
比那更快的,是已经靠近了房门的脚步声。
与其等到在那人面前自惭形愧,不如早了结。
他屏息向外看去。
顾淮沉默。
从回忆中脱,林朝绕过
满长明灯的一面墙。正要推开佛堂中的暗门,忽然听见远方的通报声次第传来。
林朝觉得她的样有些
熟,却认定了她并不是那个“阿翠”。那又是谁呢?王太师家的小女儿?还是傅将军的孙女?
坐着天下至尊的位置,却依然被人到了死地。
佛堂的大门再次被人推开,顾淮也不转,似乎早就知
会有人来扰他清净。
反讯传来的那一天,他把自己关在了寝里。
皇后在另一个蒲团上跪下,俯首叩拜,姿态虔诚。三拜之后,她起:“你们这些人,都习惯这么惺惺作态么?”
试图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都还和原来一样。
灯火微红。
“你怎么来了?”
“报——函谷、肴山都破了!”
不知是不是真被他
上了绝路。他当年捂着一颗
腾腾的心生怕对方不要,
本不清楚自己的举动会被理解成怎样的帝王心计。
他只是想要顾淮穿上自己亲手递过的衣服,但在有心人里,那却是敲山震虎的迂回心思。
但闻衣履的细碎声音,不闻人语。
他亲自城门迎接对方,替他解下满是风尘的战袍,换上明黄
的薄衫。
后来听人说,皇帝这番作态,简直是在诛心,活生生把人上反路啊。
林朝一惊,不知自己怎么就暴了行迹。
当林朝知对方披星
月赶回来时,心里满满都是得意,恨不得喊得全天下的人都明白。顾淮要是真的想要造反,怎么可能被他一纸书信就召了回来?
顾淮到底是反了。
来的人一
青
祎衣,上绘翠鸟,腰
白玉双环,
九龙四凤冠,姿容明艳,将整个素暗的佛堂一瞬照亮。
那一天,顾淮在城门外,几乎跪成了石像。
他殉的从来不是国。
夜启程,回京请罪。
他能理解这心情,他也无颜面对即将要杀到面前的人。
娘亲不肯见他,他以为对方是无颜面对被娘家人抢了位置的儿。
“报——西北军急行八百里,现已近函谷!”
林朝不及多想,拉过廊边低垂的罗帐,将
形隐在后面。
……
但是大臣们声嘶力竭的劝谏,人们惊慌失措的表情,都昭示着他不能回避的命运。老皇帝早就死了,即将成为亡国之君的,是他。
“报——王守文战死,西北军占洛城!”
如此打扮,只能是新朝的皇后了。
顾淮背对着他,静静跪在长明灯前的蒲团之上。目光穿过他的肩膀,可以落在最新上的一盏长明灯之上。
皇后冷笑一声,昂:“就你来得?我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