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熬过来了,就像当年被桂姨打也熬过来了一样。
阿诚后来坐过牢,被打过、骂过,那些时候他就告诉自己,当年他从桂姨那儿逃来,享了许多不该他享的福,如今不过就是还债罢了——但这样想着想着,就又有些心酸,命运
人,他这辈
也许就是没有好命的罢?
他迷迷糊糊地合上,想着这回是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但不知
,这一去能不能见到大哥、大
,还有明台……如果见到,他该跟他们说
儿什么呢……
这世上本没有什么返老还童,也
本没有什么昨日重来,有的只是梦魇罢了——阿诚如此说服自己,没有什
“先、先、先生?您怎么……我这是……”他张结
,不知
是该先问‘您怎么在这’还是‘我在哪’。明楼一挑眉,看上去有
儿困惑,“我什么你什么?你
梦梦到哪里去了?快到上海了,你醒醒神罢。”
兵荒的1939年,和人心惶惶的上海。他就这样切切实实地存在于此,让他也忍不住开始相信那不过是一个不怎么吉利的噩梦。
完完全全就是那个年轻的情报、会杀人的斯文败类——阿诚当初就是这么腹诽明楼的,只不过到死他都没机会、也不敢当面说
这句话来。
下意识地,他睁开了,
前却是明楼那张尚且年轻的面孔。明楼
着那副金丝边框的
镜,手里拿着一份报纸,虽然是在叫醒阿诚,但
睛却始终没离开报纸。
明楼有些担心过去的影对阿诚的影响,但见他说无事,惟恐又惹他想起来,便也不再提了,“大概十来分钟罢,很快了。”
看来似乎并没有……明楼看着持续呆傻状的阿诚,默默扶额,“你刚才梦见什么了?嘴里还嘀咕什么打……”明楼突然住了,‘打就打罢’,难不成是梦见桂姨了?明楼自觉失言,也不敢再问,就只是改
说
:“
梦而已,魇着了罢?我给你叫乘务员拿杯
来。”说着就要叫人。
,所以当时,阿诚还是留下了。
但可惜,他没有。他直到闭上也再也没见过明楼。明楼就这样彻彻底底地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了,仿佛从来都没
现过一样。
明楼看着觉得有意思,就跟着也伸手掐了他一把,戏谑地问
:“疼不疼?知
自己醒了么?”
阿诚也有些疑惑,难那么长的一段全都是梦?那这梦未免太完整太有逻辑了……他虽然这么想着,但也没打算跟明楼说,毕竟不是什么好梦,说
来未免晦气了些。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拦住了明楼,“大哥,我没事,就是有
恍惚而已。现在都好了……咱们还有多久降落?”
这一留就再也没见过明楼,再也没能离开上海。
阿诚呆呆愣愣地看着明楼,然后实在没忍住掐了自己一把。
“阿诚,你嘀咕什么呢?快醒醒,咱们该下飞机了。”
活着到底比死了好一些,活着也许还能再看见明楼一次。阿诚有时候就这样告诉自己。
他以为阿诚就是了个梦,
神恍惚——这也常有,他有时候也会
一些很真实的梦,醒过来的时候还觉得梦里的事真的发生了。啧,想当初年少无知,刚到
黎的时候,他还因为担心考试不及格而一连好几天梦见自己被学校扫地
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