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孤大军犯巫咸族的时候，斛九正以狐狸的姿态卧在修炼密林那几株大的无果树下。满树的萤火虫明明灭灭着，围绕着他翻飞盘旋，在空中划一条条幽咽的弧线。

离他最近的巫姑转过问，“那是什么？”

梦里的独少年没有说话，却转过，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黑暗里。

下一瞬，他已化作一团月光，闪电般地冲向巫咸族的方向。

这是末日一般的景象，天空被映得通红，到都是火，整座城市都燃烧着，有细小的人影如沙砾一般尖叫着从悬崖上跌落。而最可怖的，是在那团火光中，有着一个大的东西，大到连巫峡达万仞的崇山峻岭也相形见绌的怪。

“怎么可能……”

“那是……那是……蛇神莫呼洛迦！”

等他赶到的时候，不敢置信地看着前在烈火中燃烧的城市。漫天的星空已经被烟云吞噬，一座座的栈桥正在坍塌着，到是建筑从悬崖上倒塌的轰然响，伴着人群的尖叫。黑压压的巫师军队正整齐划一地原本固无比此刻却已经成了一堆废石的大门，所经之，无数民众宛如待宰羔羊一般被屠杀着，孩童的哭叫夹杂在濒死的惨叫里，地面上的血淌成了河，染红了江。

这一幕，十位自然也看到了。只见巫谢苍老的睛一瞬间睁大，透着惊愕和不可置信。

来的房屋倒塌的轰然响，和那夹杂在其中如蝼蚁一般的惨叫声，冲天的火光盖过了烟的绚烂，被烧焦的焦臭沿着晚风弥散过来。

前方悬挂在峭之上的壮丽城市，竟然已经有一半都被毁掉了。房屋被摧枯拉朽般地摧毁，瓦砾木梁屋宇残叶一般零落在巫溪里，溅起庞然的波涛，整座峡谷都弥漫着大火，一切城市的残影都被烟吞没着，沿着巫溪一路蔓延过来。

那是……一条如山川般魁伟的镜蛇！

巫谢仍然怔忡着，这世间还从未有什么能让这位老人这般表情。

它张开肋，血红的睛正遥遥盯着大荒神庙。它无声地立在烟中，纹丝不动，宛如是静止的。然而某可怕的气息从它上弥散至巫咸族的每一寸空气里，那是一令人从内心产生恐惧的狂霸和尊贵，在它面前，所有人类都如蝼蚁一般不值一提，随时都会覆灭在它铺天盖地的暗影之下。

那东西先是以一个朦胧的影现，让人最开始以为是一座缓缓游移的山峰，随即那影逐渐清晰，从黑雾中猛然一对鲜红如血的睛。

“迦南……你去了哪里？”梦中的他问。

他原本在梦，梦见迦南拎着一篮新摘下来的无果站在他面前，左缠着纱布，右中带着微笑。

而那在峡谷中肆着的可怖怪

人群一下了，纷纷冲向大荒神庙的台边，围着栏杆沿着巫溪向巫咸族城门的方向看过去，却都一个个瞪大了睛，张大了嘴，丢掉了魂魄。

他打了个冷战，醒了过来。此时他忽然发现满树的萤火虫突然都似受惊一般纷飞而起，散作漫天迷离的光。他一下束起耳朵，警觉地立起，鼻间嗅到了一不祥的焦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