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田在书房的架上翻一张碟，随即一串清冷的钢琴声响起，并迅速转为压抑而激烈的乐声。

“同一系统，我合同已经签好了，跟学校保安也说好了。下周过来装，国那边也一样。”徐知着站到窗边打电话，低声询问了几句。

“你问我？”左战军苦笑。

徐知着边浮一丝笑，仿佛羞涩而甜的：“然后他就一直追我。对我特别好，我想要什么他都给我，我一直在犹豫，他也不生气。其实那时候，我有很多办法可以……很漂亮的，让他死心，但我从来没想过那么……”

“蓝老师还会让你

“那，以后怎么办？”左战军终于忍不住问。

徐知着微一恍神，转看向左战军，像是疑惑你为什么在这里，数秒之后眨了眨，又把视线投到屏幕上。

“因为我喜他，我从一开始就喜他。”

徐知着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他说，他第一次看到我，就喜我。”

光唤醒了所有沉浸在黑暗中的男人，徐知着发了一晚上，情绪稳定了很多。蓝田已经收拾好自己，准备门上班。左战军指着屏幕问：“他去单位了，怎么办？”

“我签的合同，我们自己人装，钱都是我结的，我当然有权限。”徐知着答得理所当然，拿了钱包门。

“为什么？”左战军顺着徐知着的意思问下去。

左战军一时瞠目：“那你怎么拿权限？”

左战军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哭成这样，那是一难以言传的痛苦与挣扎，撕心裂肺，血成河，然而落地无声。

是问题。

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只有模糊的乐声从电脑音箱里传来，压抑、焦虑、悲观……带着仿佛要毁灭一切的狂躁气息，回响在整个房间里。

“唔？”左战军的注意力被引过去。

“啊？”左战军摸不着脑。

“这是什么？”徐知着皱眉，他对古典乐一窍不通，蓝田手把手教过也没用，更何况这记忆里都陌生的曲，他和蓝田在这一起这么久，从来没听过。

“我真希望，惹事的人是他，倒霉的人是我。这样我就能特别骄傲地告诉他，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生死，粉碎骨，我在所不惜。”徐知着眶通红，泪无声无息地来，倒映着屏幕上斑驳陆离的光：“这样，他一定会对我特别好，特别关心我，他所有的亲朋好友都会喜我，他就会一直陪在我边……一辈。”

徐知着抱着电脑看了一晚上，直到蓝田关灯睡着都没有放下。左战军不放心，撑着陪他。徐知着颠三倒四的说了很多过去的事，听得左战军嘘唏不已，第二天早上看到天破晓，几乎都有总算是熬过来了，可以重见天日的解脱。

“我那时候特别想跟他在一起，什么大家都是男人啊，别人会怎么看啊，我都无所谓，我就担心我们能不能得好。我就怕万一不好，最后一拍两散，连朋友都没得。可我那时候什么都没有，我这个人又什么都不懂……那个时候，我就知，他这人什么都不缺，就只缺一个人对他好，一定要很好，很他，全心全意的那好……他那么聪明，假装的东西他一定是看不上的。”徐知着沉默许久，仿佛魂飞天外，回到了遥不可及的过去。

左战军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小心翼翼地靠到徐知着边，肩并着肩，给他一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