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城里还没有禁鞭炮，零零散散噼啪噼啪地脆响着，偶尔“滴——溜哦哦”一声尖利地冲上天际。或者哗啦哗啦火星扑撒下来，这是烟火的声音。亓云靠在窗前看人们放烟，通常是一家之主烟在旁边站着，等豆丁们摆够了就上前捻线。女人孩老人立即离得远远得，还有人捂着耳朵。亓云极喜鞭炮的形状，火红火红一串儿，一之后立即激烈地炸响，夜中看得清楚火星溅飞的轨迹。由于速度太快，连成了一条线，倒像是一串儿垂着丝。

亓云笑起来：“真看不来你还这么贵……不过也许你是平时太讲究了，一时脏都忍不了。”

罗靖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我不回去。我土不服……其实也不是。前几年我回去过一次，老家都睡炕，不好打理，有虱蚤什么的。我睡了一晚上被咬了一疙瘩，理说也应该没什么，多。可是我被咬的地方全都红得厉害，最后都脓了。我大年初一发烧，村里卫生所的卫生员还不在，差烧死我。大概我是比较招虫咬又容易过的质吧。从那以后我爸妈回老家就不让我跟着了，对老家人说我那是土不服，喝不得老家的。”

“在想什么？”罗靖和瞧着亓云神不对，轻声问。亓云在后视镜里蹙着眉，满面郁。

“我没过过真正意义上的中国节日。”亓云略带愤恨：“我没过过节。”

罗靖和：“今年一起过年。好不好？”

第30章

到了亓云学校，亓云临下车之前，躬着从罗靖和后探过来，结果脑袋撞到了车棚。罗靖和转，无奈地笑了一声，伸手他的脑袋：“什么？”

亓云：“你不回老家？”

罗靖和瞧着他颠颠的背影，气笑了。

“好呀好呀。”亓云刚想笑，又压了下去：“难你不回去同父母一起过么。”

亓云撅嘴，缓缓凑上去，然后迅速在罗靖和下上咬了一。罗靖和哎哟一声吓一，亓云打开车门飞逃。

“那好办，今年我就让你过一个地的节。”罗靖和。

罗靖和笑着伸过脸去：“那好吧。”

罗靖和温柔笑：“说话算数。”

亓云呲牙咧嘴：“这叫临别吻，临别吻！没有情调的笨！”

对于一个浸在寂寞的人来说，一串鞭炮持续的时间很长。觉就像自己终于被压抑得忍无可忍爆发了，跟着一串鞭炮四炸，发，发完了于是什么也不剩下。十二敲钟之后烟爆竹声立即堆叠成一片海，厚厚的，一浪接一浪。亓云缩在被里捂着耳朵，但是无法隔绝声音。一般要持续到凌晨三四，疲惫的人们才接连散去，整个世界终于回归寂静。亓云都要愣好久，仿佛一年难得的闹——虽然是听着别人的闹，就这么完了，想着还要对付下一年整整一年的寂静无聊，难免惆怅得很。

罗靖和愉快地扫了一后视镜：“不，今年我爸妈要回老家过年。”

说到圣诞节，其实街上早就打扮起来。商店门外用绒绒的白装饰包裹着，象征着圣诞时的积雪。亓云很

亓云睛：“唉。一起过年。你说话算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