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云突然笑了。他换了个手撑着下颌，慢慢地说：“爸爸，您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么——您和我那亲的英国阿姨，有孩么？”

于是悄悄跟他来。这法有下作，但只是担心他。亓云曾经笑着说自己不会认车，所有车只要颜一样在他里都一个模样。所以罗靖和找了个近的地方停车，以便能仔细地观察落地窗内的情形。

亓瀚洋震惊：“你说什么？”

咖啡厅落地窗的不远，停着一辆黑轿车。车里的男人靠在车窗上，静静地往里看。

亓瀚洋急促：“小云，你为什么会这样想？以前是我的错我承认，我没尽到责任我不是个好父亲。所以我一定要补偿你，把你接来和我一起住，怎么说我也能天天看到你，是不是？我……”

亓云撑着下颌，略低，睛向上方看着亓瀚洋。亓瀚洋停住话，看着窗外，躲避着亓云的目光。

那个中年男人罗靖和知是谁。看他们父间的对话，很不愉快。开始亓瀚洋有期期艾艾，到最后近乎暴怒。亓云倒一直淡淡的，表情很平静。亓瀚洋说了句什么，亓云站起来，也不回走咖啡厅，手抄在仔外的袋里，悠哉游哉地打了辆车，走人。亓瀚洋坐在咖啡厅里发呆，突然一锤桌。

亓瀚洋长叹：“我知你心里愤怒。这十几年我没有过你，但好歹我们还是父，我如今连个机会都没有了么？”

早上亓云莫名其妙的兴奋让罗靖和觉得奇怪。并不是很兴的兴奋，而是被什么刺激了一下或者面临一次挑战的兴奋。问他也不说。

“不。”亓云摇摇：“我不需要什么。其实仔细想想，我是很幸运的，总算吃得饱穿得，没什么好抱怨。我以前是憎恨过你和妈妈，不过那是以前。这世界上没有谁为谁牺牲是天经地义的，你们要追求自己的幸福不想要个累赘也可以理解。”亓云放下勺：“我过得很好。”

罗靖和右手指在嘴角附近打转。每当他思考什么重大问题的时候他都会采取这个姿势。

“爸爸，我过得很好，不劳您担心。而且，我么，是个同恋。目前跟一个比我大十三岁的事业有成的男人住在一起。”

接下来，应该是他。罗靖和冷笑一声，发动引擎，离开

亓云：“不是。我说的是实话。愤怒怨恨的时候都过去了，您……来迟了。”

亓瀚洋郁郁：“你去世……你知了？”

气氛突然冷了下来。亓瀚洋怔愣，作为一个父亲，在儿面前，已经够狼狈了。他们之间的气氛其实并不那么剑弩张，亓云没有多大反应。当一个人心里有愧时，就会慌。亓云低笑，没有笑声，只看见肩背在颤动。半天，他抬起，屈起指用指关节角：“抱歉，笑泪了。”

亓云微笑：“您反对？”

亓云：“我知了。几个堂兄弟在她老人家下葬之后通知的我，因为遗产没我的分，怕我闹。”

成年也是我的儿。”亓瀚洋平复心情：“就当爸爸补偿你。”

亓云靠在椅上，双叠，双手相，放在膝盖上。他原本是个绵里藏针的人，外界给的压力太大，自然会尖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