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诚在前面说:“金方面的事我会留意,你不用担心。接下来一个月的课程我也可以代你上,但你最好
现在学校,如果你想自己上课,我也可以随时把备课资料给你。”
“他和你说我们的事了?”
明诚换了个话题:“明台的航班已经起飞一阵了。”
翻。他翻得很快,确实不怎么在意内容。
然而回上海的机会要很久以后才会现。
正面的奋战并不曾参与,战后的土地,是见过的。
“重庆也靠着长江。”与上海同枕一条河。
“什么事?”明诚装傻。
战争的云同样开始在西欧的上空聚集,明楼说起经济与政治,政治与战争,战争与经济,彼此不能分割互相牵扯,在全球益发衰颓的经济背景下,雷电已经在云上预备,只等待暴雨降临。
而早在暴雨中的故土,仍在泥潭中挣扎。
字面意义的焦土预定十年的噩梦内容绰绰有余。天降的雨裹挟着火
的弹片,明诚在梦境中跨过无人清扫的街
,两侧废墟中沉埋着焦黑的肢
,未被完全扑灭的火焰在荒芜的城市里寂静燃烧,而往前迎面而来是黄沙席卷成滔天的波浪,遮天蔽日,所有遗迹与残躯瞬时冲刷殆尽,取而代之是寸草不生的
裂黄土。扶老携幼衣衫褴褛的
亡者
拖病
,既聋且哑,饥寒
迫,不断有人倒下而队伍依旧向前,迁徙如江上的鱼群。纤夫赤膊在旱地上拉着船而不能使之动弹分毫,
匹与车
陷落沙坑。有人在晴空下演讲,混合着汉语与英文,饱
泪但不被任何人理睬。忽然天
,黑压压的战斗机俯冲而下,
明楼没什么去前线的机会,偶尔可能有需要回国参加的会议,也通常在后方例如武汉或后来的重庆。执行任务的地则不一定,大江南北各方势力的占领区甚至东南亚,但总不是战场。明诚通常随行,有些时候还会自行带队甚至孤
前往。
“不用,你上吧。我回来再听你几节,顺便去个面答疑。”明楼说。
“不是现在,得等到太平日。现在的话,爆炸扬起的尘土还在重庆的上空累积。”明楼说,把手里的日文书啪地一声合上了。自国民政府迁都重庆后不久,针对重庆的轰炸一直没有停止,后方丝毫称不上乐土。
明楼明白,没有追问,只往外望天说,“等我回去揍他。”
“去过。”明楼抬起来,带一
笑意,“我曾在重庆受训,所以断断续续待过几个月。重庆的夏天真是难熬。”
“以后我也去看看。”
“大哥以前也去过重庆吧?”
时间过得似乎比实际的要快,战场在新闻里推,占据了同校而异国的同事及学生们与明楼想要谈话的话题。对于这里的人说,那几乎只是遥远不真实的故事,伤亡人数不能被严格统计与报
,被估计的数字让人们表示难以置信。惨烈战场与凄楚
民的照片同时被登载,记者们绘声绘
地描述这些闻所未闻的景象。
“是啊,但我那时候在山里,什么江也望不着。这回一定也是得在哪座山上开会了。”明楼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把那分真的当
糟糕的回忆,“重庆倒是山清
秀,只是实在找不着一条平坦路,与上海不一样,与
黎更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