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净昼缓缓伸手去，揽住他的腰，渐有些酸楚之意。朝夕相见，自己虽知他已消瘦，却不知已然不能胜这轻轻一揽。所幸，这躯在凉夜之中，还是温的。程净昼慢慢将他抱，靠到他肩上。心中知，自己如此幸运，今生能够与他相见。

程净昼有些发抖，怔怔站了片刻，只觉得前此人温柔如昔，却有些依稀的明媚，这明媚似曾见过，但那时自己却无这般温柔心境。

一回便看见屈恬鸿正看着自己，一双清眸，湛湛生辉。程净昼心中怦然一惊，情不自禁了怀中之，暗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要让他多虑。于是微笑：“天已晚，也该歇下了。”他走近床前，便要给那人盖上被。忽觉一只手在自己的手背缓缓覆上，虽是无力，却有些温之意。

程净昼心中狂，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正胡思想，那人已经缓缓说：“今晚，你便留下来罢。”程净昼低声说：“我真的可以留下来么？”忽觉自己声音已然微有些喑哑，不由得面颊发。

转已是暮降临，一带远山，尽是烟霭连绵，岚平林。

他解了外衫，慢慢在这人侧躺下，直直躺着，却不敢逾矩，心中有些渺茫：许是误解他的心思，但即使是这般躺着，也令他万分的愉悦。

看时，不由得大惊变。信上说父亲得知他恋萧家三姑娘，已为他上门提亲，萧家已经首肯，等他自襄回来，便可择日完婚。程净昼不由得脸发白，哪来的萧姑娘，他本闻所未闻，想来定是明月这小僮不知轻重，胡说八，让父母误解。自己一时也不能脱，只能修书一封回去解释清楚了。他将信放在怀中，想起屈恬鸿晚膳还未备，便匆匆往厨房行去。

那人轻轻笑起，说：“曾闻久病床前无孝，何况你我本来便素不相识，即使你忽然离去，我也不会怪你。”程净昼微微发颤，：“原来你竟从来未作过长久之计？”屈恬鸿缓缓说：“若我还像以前一般，要厮守自然不难。可惜我此生只能缠绵病榻，难你要伺候我一辈么？”程净昼说：“那是自然，若你我易地而，我心知你必然也不会弃我而去。”他微微一笑，说“我汝心，我慕汝，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缚束。你我相遇，不定也

屈恬鸿轻笑一声，说：“有何不可？”

一生一世，也不过如此罢了。

程净昼服侍屈恬鸿更衣沐浴后，随手将案上收拾净，屈恬鸿已比一月前好了很多，有时搀扶之下也能行走几步，程净昼心中自然是愉悦非常。

程净昼微微一笑。即使今夜注定不能成眠，也是极为开怀之事。正思量着，一只手已轻轻握住他的。他心上剧痛的一，连指尖也似乎快要。缓缓侧过，却见那人也正看着自己，清眸之中，人影如昨。

衣衫渐褪，怀中的人微微有些发抖，低声说：“一都不能动……”话到此，便再无声息，但声音中尽是无奈伤痛，还有一丝隐隐的不甘。程净昼心中一惊，慢慢去亲他的脸颊。他贵为教主之尊，沦落至此，心中又是如此骄傲，自然不堪忍受。程净昼低声说：“恬鸿，你知么，只要你活着，我已是万分喜……”鼻尖忽有些泪意，勉忍住了，微笑“再也不作他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