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两人说话反而少了，晚膳后程净昼便照例为他拭，犹豫一阵，问：“温还好么？”屈恬鸿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程净昼微微一笑，说：“我倒是宁愿见你每天挑剔的样，清清冷冷的，现在想来，当真可之极。”屈恬鸿微笑说：“想不到程兄弟也会调侃于人。”

。

第十章红尘梦

屈恬鸿冷冷说：“你照顾我一个月，即使亏欠于我，也早已还清，何必再忍受我脾气古怪？”程净昼心里虽觉得屈恬鸿有时生气实是大违常理，但也只是认为他缠绵病榻，沈屙不起之故，自然只是心疼而无怨怼，如今听他所言，不由得大为震惊，说：“屈大哥，我有何照顾不到之么？只要你说，我便尽力改过来。”

屈恬鸿说：“你我朝夕相对，我看见你便厌烦得很，你还不厌烦么？”程净昼只听他声音冷淡，殊无情意，一颗心仿佛掉冰窟，良久说不话来，忍着泪意，低声说：“我自然不会厌烦。”屈恬鸿说：“你何时才会厌烦？”程净昼低声说：“我是永不会厌烦的。等你养好了，我们便畅游五湖四海，三川九州岛，你说可好？”

程净昼为他侧了侧，心中忽然一动，大着胆将他抱在怀中不放，低声笑：“我不仅会调侃，还会调戏，你信不信？”屈恬鸿大惊喝：“你敢！”挣扎要推开他，却是无力，只能靠

程净昼站立片刻，一动不动，只是凝视着他，忽然微微一笑，低声说：“原来你一直生气，是想把我气走。”他缓缓走到他前，慢慢跪在地上，拉起他的手，在掌心轻轻一吻，泪落于颊，却是微笑，“我既然明白你心思，你更是气不走我了。”

这一日程净昼喂他喝了一粥，让他躺下，便要起离开时，屈恬鸿忽然说：“已经一个月了，你也该回去了。”程净昼大吃一惊，说：“屈大哥，你说什么？”这一月来屈恬鸿虽然常常生气，但从未有让他离去之言，程净昼不由得微微变。

屈恬鸿微微有些发抖，闭上睛，一滴泪便从角下，却是不再多言。程净昼只见他面颊白如透明，不由得一阵心旌摇，却不忍心侵扰，待他睡下后，便起离去。

屈恬鸿凝望着他，双目中忽现苦恼之，低声：“你这又是何必？这世上女万千，何必还要跟我一个残废的男纠缠一世？”

屈恬鸿冷冷说：“我永远也好不了了。”

程净昼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梭不去，微笑说：“虽则如云，匪我思存。我心中恋的只是一人，别人在我中，也都只是别人而已。屈大哥，你故意想把我气走，好让我去娶别的女为妻么？以前你的心意我总不能明白，如今我用所有心思，揣度你到底在想些什么，自然不会再揣测不到。”

之后每日里程净昼为屈恬鸿洗更衣，喂他用膳，屈恬鸿却常常贻气指使，动则大发脾气，程净昼只他是不能走动，难免气闷，也不生气，常常说些少年时的趣事，屈恬鸿却是毫无笑意。

程净昼只觉得手足冰冷，浑微微发颤，低声问：“这是真的么？”屈恬鸿说：“我诸已伤，百脉俱损，一武功虽在，也是形同废人，难你要永远这样服侍我？”他声音冰冷，已一丝尖锐的讥诮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