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定合十说：“屈教主枉造杀孽如此，不会于心难安么？”

众人都是一惊，只见这少年韶秀俊雅，未及弱冠之年，他拍拍衫袖，但衣上泥泞依然，不由得赧然一笑。此时适逢雨霁云开，一天光直落而下，令人心神大振，为之畅然。

屈恬鸿说：“大师前来，不是为了询问本座于心安否罢？听说名门正派自诩以除卫为本分，少林贵为中原武林泰山北斗，更有不可推卸之责，大师自然是不会放过本教了，今日不如手下见真章，看看到底是邪不胜正，还是消长。”屈恬鸿言语里微带些许冷冷的清意，矫然中略有苍茫之态，剑转寒光，如若沧溟之，风飘衣袂，仿佛森风林，他卓然而立，众人已觉杀气暗生。

群雄看见他过来，登时步步退后，屈恬鸿缓缓而行，竟然无人敢拦。

屈恬鸿后忽有一人笑嘻嘻说：“敝教教主不杀驴，你要是想动手，就来找我。”屈恬鸿伸手阻住他，说：“这是我一人之事，余堂主。”他言词十分温和，但已有些疏远之意，那余堂主闻言大惊，抬看他一，不敢多话，应声退下。

屈恬鸿展颜一笑，笑意骤然敛去，忽然长剑顿，一光似是青蓝之火，倏然破空而过，众人正惊讶这亮光灼目妖异之极，却听得一声震，两人正对了一掌，翩然分开，袍袖当风，猎猎作响。二人待要再战，忽听得一声叫喊，“且慢！”一个少年已然排众来。

空定毫不动容，合十喧了一声佛号，一个颓眉老僧忽然之间仿佛散发一层宝相庄严，不可测。空定缓缓说：“屈教主既有此意，贫僧愿领教屈教主招。”

云天如此一说，他心中登时清明。叶行云并没有告诉他秘籍被篡改过，若他一时不慎，很可能照着抄本练下去，想来叶行云教他武功，也没什么好心，他若是杀了云天再走火而死，自然是最好，若是没有练错武功，他杀了自己的父亲，叶行云泉下也足可笑，再不济，他失手为云天所杀，云天揭下他面看见他面目，必然发现手刃亲，也当痛不生。

屈恬鸿想到叶教主教他武功时，常常非打即骂，实是少有和蔼可亲之时，但他心中尊敬如故，现下想来，一切恍如梦境。他一直以为生父已死，对叶行云内心襦慕，便如同对待父亲一般。直至今日，他才知那人终日郁郁，到底为何。屈恬鸿仰望黯淡长空，只觉雨丝拂面，仿佛泪。他慢慢走到茫然的夫人跟前，言又止，终是没有说。他当年将叶行云放棺木中时便已看到，叶行云潇洒俊，绝非丑陋之极，这个秘密，这世上只有他一人知晓。

屈恬鸿颔首说：“不错，是我杀的，你要为他报仇么？”他神情淡淡，住长剑，手却抖个不停，实已大为失态。只闻剑声长鸣，仿佛鹰唳，隐隐便脱鞘而去。

忽然听到有人说：“阿弥陀佛，贫僧来迟一步。屈教主，庄主等人可是为你所杀？”屈恬鸿停步，只见几个僧人立在面前，一个老僧合十说：“贫僧少林空定，见过屈教主。”

这个少年正是程净昼。他为了瞒着父亲偷跑来，已经费了好些时辰，到云山庄时正看到屈恬鸿准备离开，心中又惊又喜，正要上前相见，却听得空定一席话，不由得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