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净昼说：“我不是江湖中人，家父不准我和江湖中人来往，也知之不多，只听说好像是叫什么星云教，江湖上人人提起来都是咬牙切齿，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而且教的人都蒙着脸，鬼鬼祟祟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屈恬鸿又是一阵沉默不语，半晌说：“好了。”伸指轻轻弹了弹那蚕儿的脑袋，那小小蚕儿便缩回去，此时它已浑漆黑，爬得也缓慢了。屈恬鸿将它拾起，放在沈木盒中。

程净昼不由得笑：“曾闻‘黄河之天上来’，原来屈公也是天上来的。怪不得有如此风仪。敢问天人，不知白玉京中，五楼十二城安好？”屈恬鸿说：“星宿海离黄河源还有些距离，那里，也并不是天上。”

屈恬鸿微微一笑，说：“固所愿也，不敢请尔。我久居外，这江南佳丽之地，寻常难以见到，能得程公指，真是妙极。”

程净昼不知怎地，心中却颇为喜，只觉得虽然略嫌沈闷，却自有一番认真态度。虽然没去过星宿海，但却搜刮肚的将那里从到脚赞了一遍，又：“这个名字丽得，似乎教总坛就在那里，传说教中人个个好杀成，残忍无情，不知是不是真的？”

透明而至通碧绿，程净昼不由得又惊又奇。只听得屈恬鸿忽：“我是初次来到江南，不知金陵除了秦淮河岸，王谢旧居外，还有何胜地？程公能否为我指一二？”

程净昼解了剧毒，只觉得一阵神清气，不由得笑：“这蚕儿真是可。”只可惜若是真要养这么一对冰蚕，他又无屈恬鸿内功厚，冻也冻死了。

程净昼有些奇怪，不由得想：“他不说话，难是因为我方才言无状，惹恼了他？”程净昼仔仔细细地回想，也想不错在何，猛然忆起，不由大惊变，只吓得手足发抖，吃：“你你你……你你着面，是教中人！”他猛然想起，那风凌玉所言中要面，也并不是因为怕迷住了太多女，而是因为他本来就是教中人的缘故。

屈恬鸿不答，过了良久，才缓缓说：“你相信么？”

程净昼奇：“屈公丰神俊秀人，毫无北风沙之气，丝毫看不是外之人。”屈恬鸿沈一阵，说：“我住在天山旁的星宿海，那里远在关外，虽无江南富饶，但也另有一番景。星宿海有亿万湖泊，天开云净时，从山上望去，千百明泉辉映，宛如列星，因此叫星宿海，那里的西边有一条河，就是黄河上源。”

屈恬鸿“嗯”了一声，竟也不再开。两人一时无言，十分沈闷。

程净昼不由得微微一笑。他平日里结的不是王孙公便是人墨客，若有人听他这么询问，回答大多是是“天上寂寞，不及人间繁华”或是引经据典，脱便是佳句典章，像屈恬鸿这般平淡回答的，可说绝无仅有。

程净昼微微一惊。屈恬鸿不是多话之人，怎会忽然开说这些无关之事？他心一念稍转，已然明白，定是他怕他心里尴尬。如此细心温柔，可说世间少见。若说这样的人是诈小人，他断然不敢相信，先前的猜疑顿消，一阵莫名激动之下，说：“指不敢当，若是屈公不弃，我可以带屈公四看看。”

屈恬鸿目光一，静静：“你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