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恬鸿良久才开，声音有丝冰屑的冷意：“那好。你可以走了。”风凌玉将沈木盒放下，说：“属下还有一事禀明。”屈恬鸿说：“若是方才之事，我已听到，还有别的事么？”风凌玉犹豫一阵，说：“公万事小

一时两人静默不语。风凌玉心中暗他堂堂一个男，原是受不得这般侮辱，教主也不知是起了什么心思，居然会对他下手，但看他神态，也不是毫无情意。于是说：“程兄弟，教主今日就全赖你相救了，望你不计前嫌才好。”

算得上程净昼生平仅见的俊。想到那人，他心中怦然一动，一丝莫名的忧郁忽自心底生，氤氲着，如同这早的轻寒，缓缓飘浮在这清清冷冷的秦淮上。

程净昼心中怦然一，垂首不语。方才云雨之事，他虽然如梦境，但也不是完全不知。屈恬鸿若是心中恼恨，岂会任他予与予求，显然是默允了。心中忽如电光火石一闪，有些寒意窜过全，心中忽然想：“世上岂有这般巧事？买玉、上船、中毒、行房，无不是巧到极，难……这是常说的仙人么？”他本是直率之人，想到这层，脸上便多了些冷意，但也只是怀疑，未曾确认，也不能就此掉就走。这主仆二人形貌众，非同寻常，浑然不似以相骗人钱财的险小人。虽如此想法，但先有了顾忌，便事事小心起来。

风凌玉单膝跪下，说：“公，冰蚕已经取到。”他一扫平日狂狷之态，万分恭敬，决然不似作假，让程净昼微微一惊。若当真是有所求而来，能到如此，谋的恐怕是惊天之变。

风凌玉笑：“既然你肯答应，一切都好说了。”走到房门前，咳了一咳，才敲门说：“属下风凌玉有事求见。”程净昼忽然脸上一，他门时那人一时还起不得，要是贸然去，只怕见到之景颇为不雅。

程净昼还在犹豫，一个清朗的声音镇静说：“来。”风凌玉已肃容推门而。程净昼不知怎地，心中忽然一，抬已看见那人。

此时此夜，难以为情。

程净昼只觉得一阵安定和缓，似乎有静自心底悠然而过。

程净昼犹疑：“前嫌？什么前嫌？”风凌玉心他必是不愿提起，哈哈一笑说：“程兄弟既肯答应，足见襟怀大度，请受我一拜！”说着便躬行礼，程净昼连忙去扶，只觉得一阵大力压住自己的双手，竟然扶他不动，生生受了他一拜，更觉得羞愧，说：“风大哥但有吩咐，我自然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是此事……屈公他未必肯答应。”

外面暮沉沉，房内已经掌灯。但见烛火光辉，洇染在那人素衣衫袖上。那人端坐于桌前，脸上的面虽然还是冷冰冰的寒气，但与那柔的光芒又似乎无比的和谐，人也似温在这一盏昏黄之中。

风凌玉心：“你答应他自然肯答应了。”却不敢如此直白，于是说：“我跟他说便是，你不必担忧。生死乃是大事，何况我家主人久慕程兄弟风仪，当日在寒波楼上见到，已是大为心折，是要我追着那老丈好几里路，将那玉买下来。他对你可谓一……一见如故。”他本想说一往情，临到边，生生地换了一句。

极远之已然掌灯，灯火映在中，波光却丝毫不动，静如沈璧。

第三章鸳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