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兜率哄徒辈乃是一个路，代代传。

大难当前，凌烨居然还有心思琢磨这个。东华忍不住训斥一句：“胡说，你师祖一个不慎，才酿成今日灭世之祸。你不想着引以为戒，却还跃跃试？天下众生，岂是任你戏耍的？”

东华对三垢渊那个幻境心有余悸，唯恐凌烨因此不肯去，抹了那桩事不提。只叮嘱了句：“你师祖那个玉塑虽藏了玄机，却不会真的伤你，你……小心便是。”

东华：“你师祖只是一时的颓势，此番力挽狂澜，势必反败为胜。你尽快打消这些念，不可再拿众生消遣，嘴上说说也不行。”

他面朝南方神这么久，不用想也知，这句问的北极边境的战况。

凌烨见东华又有讲理的意向，便改：“我只是瞧见师祖如今败在自尸手上，有而发罢了。要是我，未必会输。”

凌烨在东华上看不半起伏，又怕自己先开腔会再惹来东华义正言辞的训斥，索默默的观望。

虽然无话，可

他表情看在里，有几分得意的：“果然，这天大的事，咱们兜率唯独瞒了我一个，如今瞒不住了吧？”

于是东华在心中默念一声“弟无礼”，便从境如何存在到自尸如何作恶，将原委一五一十向凌烨讲了。

太清当时并不知这个幻境，他所叮嘱的机关指的是那每一重地狱的摆设。但为了哄他们去，并不透很多。

还真是瞒不住了。等凌烨下到渊底，瞧见那个废弃的地府和神像，怎么着也能猜到太清上去。若再陷那个幻境里，撞见自尸，可就闹了，还不如先跟他讲明白。

东华稍一回：“你不说，我就无法知？”

可凌烨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妥，只可惜：“啧，我没生在混沌时候，否则也斩个三尸下来玩玩。不对，换成是我，定然将善尸与恶尸一并放去，几个自己一同斗法，看看哪个会赢。”

这话戳中了东华的痛，顿时他满腹的大理烟消云散，嘴角的弧度也有些僵。

听到这里，凌烨惊讶的看了东华一：“我若是父亲，肯定待在境不来，他众生作甚。众生自有天界着，你都这般憋屈了，还替天界心。”

半晌，才听见东华忽然问了句：“折了多少人？”

凌烨自觉失言，咳一声，：“父亲勿怪。”

闻言，东华整个便转了过来：“什么叫差不多了？”

凌烨利落的给他解释：“哦，就死的差不多了。”

“嗯？父亲居然不知？”凌烨先是一愣，随即便了然，“难怪。爹不会看不父亲对天界还有残念，境又是自家人，报哪一方的喜忧都不合适。且这小事，他不会拿来烦你。既如此，我也不好对父亲讲。”

东华默不作声，继续侧目看向门外。

凌烨清楚，他这父亲骨里是个执拗人，即便自己不说他也会去找别人问。便又咳一声，：“反正……当日辱骂父亲那些人，差不多了。”

东华记得太清跟他代三垢渊底细时，也是这般糊其辞。

东华没有言语，只摆了摆手，而后垂着手踱到门边。雪不知何时停了，天幕盖在一片白的雪原上，略显苍茫。他独立门前，一白衣几乎与雪相溶，整个背影十分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