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略一回思，问钟离允：“奈何桥上你追着他离去，可曾赶上？”

照理说，这都是门的东西，不知凌烨何故现在又拿来。

凡人寿数区区几十年，芝麻大的遭遇就能在记忆里放大无数倍。不知凌烨对钟离允说了什么刻薄话，能让钟离允执着成这样，天天跑去不尘墟求见他。

此时不尘墟上万里平原，全被冰雪所埋。以凌烨居所为中心，周遭方圆几千里，没有半些的植被。纵然有，也早被凌烨下令转移到别去了。如此一来，连个虫都不好躲藏，凌烨也就不必担心哪个不长的闯来脏他的清静之地。

离允。

但钟离允日后能否想通，只能看他的造化。

墙角原本空空的桌案上摆满了卷轴。东华拿起一本放在手里，觉得有些熟悉，过了片刻才想起来，这是许多年前他给凌烨找来修炼用的典籍。

东华将书放回去，回过，瞧见他手中还卷着一本，觉得很是稀奇：“竟无聊成这样，你去逛逛不是更好？”

东华这里还在迟疑该不该问问，钟离允已经自己开了：“天君说，娘娘是他终生污。”他声音发闷，似是在忍着什么情绪。整个人一动不动，站在雪地里越发像个木桩。

东华并不意外，瞧着他这么低落，又觉得不说些什么不大合适。便：“神仙转世，非男即女，自当难逃世情束缚，这是常态，不必太过在意。”

放望去，偌大的不尘墟冷冷清清，比一张白纸还单调。

果然不玄天所料。他言凌烨必然会让钟离允追上，极尽恶毒之言将其贬损一通，而后一走了之。

东华略一颔首，便驾云直往不尘墟去。

东华没想到，一向讲究的自己居然也有被嫌弃的一天。他知凌烨净，但也不至于上升到如此极品的地步。果然是这些年这孩独居惯了，脾气见长。

不知他在凡间是怎么过来的。

凌烨将手中这本压平整，上前到书摞里。继而将东华原先碰过的那本扶正，而后打一瞧，书脊间对的严丝合，整整齐齐，这才舒展了眉：“嗯，像样了。”

寻常结界拦不住东华，他径自了凌烨的前殿。他没有掩饰灵力，因此一不尘墟，凌烨便能知的到。

“什么了？”

本想问钟离允可有什么话捎给凌烨，可凌烨那般孤自闭，即便捎去了，当着他的面，也说不什么好话来。有些事，手的人多了，反倒不好解决。

东华暗暗叹，问他：“你是不愿去，还是怕去见

凌烨却直盯着桌案：“父亲，了。”

让凌烨承认前世当了个女人，还以此度化了那女人的旧情人？简直笑话。

其实往简单了想，不过是升仙的凡人仍在留恋红尘，只不过红尘中那个影，恰巧是个上仙罢了。

后乍现一大的灵力，便听见凌烨：“闲来无聊拿来温习，好端端的，父亲怎么来了？”

东华本也只是随一劝，他自己尚且被一个玄天迷得转向，又如何去跟别人讲理？

钟离允：“谢君上关心，赶上了。”

东华不由对钟离允抱以同情。

钟离允躬：“谢君上拨。”嘴上这么说，可脸上依然是死气沉沉的，哪里像受了拨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