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慢慢的颔首，忽然问他：“初心安在？”这是百忍时常挂在嘴边的一个词，以此律己同时律人。

底下所有人合拜倒下去，万众齐呼：“天帝圣明！”

东华心灰意冷之下，难免妄自菲薄。实际上，这些言辞，是他不经意间悟来的，他本人觉得十分有理。

“有件事，我需要言明。”东华反手牵起玄天，百忍回，堪堪迎视上他清透的目光，“不是因为你们发了话，我二人才敢走。而是有些言语我不想再听，有些面孔我不想再看，也不忍让师弟再为我犯下杀孽，故此离去。”

台下那些人终于捺不住，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之，就连不少中上阶神仙也吃惊不已。

百忍面未变，接：“一直都在。”

东华在心里苦笑，蝇营狗苟一生，到来旁人还不是说否认就否认了。我终不如玄天肆意，只可笑事到如今，仍在想一些冠冕堂皇的言辞。其实，纵然不解释又能怎样？

百忍一语不发的看了东华许久，终于：“未曾想过，你我会有一战。”

元女已经读了几分意味：“你的意思是……”

不消追溯到千年以前，哪怕今次随东华回天界之前，他都不敢想象，东华会在天界和他之间毫不犹豫的站在他这一端。他的光的确好，他的运气同样也不差。他牢牢握着的那个人，哪怕令天下都失望，却唯独没有负他。

百忍缓缓向前走去，面朝台下的众人：“我只为顾全天界。”此时东华和玄天已经算他的大敌，但他就这样无惧无畏的背对二人，慨然之气凭空而起，倒抢去不少风。

百忍：“我明白，谢你顾全大局。”

他如此看待本无可厚非，就连百忍他们也没有言反驳。

此时越是对东华玄天怒意重的，一旦开战，便越会急着冲锋陷阵。一帮即将化作虚无之人，这般鲜活的面目不会维持很久，静候便是。

在东华这一席话答之后，自尸原本还觉得人们这个反应过于平静。要抓住东华“仙一视同仁”这个言论亲自驳斥一番煽动些许，却看见玄天冷眸下那些敢怒不敢言的神仙，心里暗笑一声，依旧端起太清平素莫测的姿态。

一个举足

如此关心我的立场，我便个代。”东华置在数十万异样目光中，神如常，“凡人耕织劳作繁衍不息，原就是众生。诸位仙友辛苦修行，一朝登临，仍逃不脱众生一词。而境之人有魂魄，有妻儿，有亲友，且七情六亦是齐备，在我看来，也可算在众生之列。”

言下之意，他和玄天是想走才会走，跟自尸和他百忍，乃至天界的威严毫无系。

东华回答：“你执意要战，无可奈何。”

争奈那些下仙们心中不悦。东华纵然仍有心设地为他们着想，可站在他这个度，总有想不到的那几层。天界这些辛苦修行的下仙，莫不是以为登临天界即可红尘，从此驾凌在众生之上。岂料东华一席话，轻描淡写便将他们的追求抹杀。

九重天一隅风雪转，有几片乌云与彤云糅合在一，整个天幕愈往下去愈发沉了。东华静静凝眸，跟着便：“既然都是生灵，为何我不可以帮境？”

玄天将这些表情尽收底，虽以冰冷的目光威慑他们，心里终究是得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