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渐渐起了喧哗，而后愈演愈烈，其中夹杂着大声的质问，低低，盖过了天河浪，盖过了飕飕风声。

这回倒是陈主簿旁的一个末等

东华传声：“白藏终是机灵一回，只可惜，此时他的话没人会信。”

玄天低声：“师兄。”

东华传了音：“我在。”本告诫过玄天不可鲁莽，谁知到来，鲁莽的那个竟是他自己。

东华睁开，面上奇的平静。他瞧见陈主簿义愤填膺的说着什么，混在一片同样义愤填膺的面孔之中。

果然白藏的话撩起了一片反驳。陈主簿立时：“白藏仙使为了给自家君上洗脱，居然连这借都想到了，小仙甘拜下风。不过，就算仙长和皇玄天有何筹划，肯定是与大祖无关，与天界无关。否则，我等怎会失去那许多仙友！可怜逝去仙友的飞灰，都还在天上飘着。”

东华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奈何她终究是个中等仙官，陈主簿并不买账：“五十飞剑？对于仙长来说，不过如同蚊虫叮咬。怎能与诸位罹难的仙友相提并论？”

东华正犹豫要不要睁开瞧瞧，他却听见了玄天的回话：“师兄，我也在。”

应。

白藏急红了，指着他：“你少胡说！谁不知五十飞剑的厉害，否则我家君上怎会安养五十年不曾关？”

东华一言不发的看着陈主簿，看着那帮愤愤不平的小仙。他竟生一错觉，似乎他赔上这命，这些人才肯罢休。

若这些敬仰与盛誉建立在伤害玄天之上，那他……真的不敢要。

钟离允和朱明十分凝重，白藏倒是面喜，在吵嚷的人群中，冲着东华大声：“君上，一定是你们合伙骗了我们对不对，玄天君上不是真的叛逃，所以你才会这么……我就知，真好。”玄英没有说话，却同样激动的看着东华。

玄天：“倒不如说，没人愿意信。”

不错。他在，他也在，还有什么好怕的。

她衣袍在风中上下翻飞，又因是女仙中量略的，这样一来，倒生了几分气势。

倒也有个别清醒的，素女转过面向天河之滨，逆风开了：“你不要本末倒置。前两次仙之战是帝浊惹来的，怎能扣在玄天上？且三番仙之战还是仙长弃去凡，及时叫停的。玄天也压制了兵，从此两相安无事，你们还闹什么。你们整天吵着一将功成万骨枯，可成的那个好受么？仙长当时可是受五十飞剑，仙长可有成日拿来说了？”

东华心想，玄天此时唤我，怕是要怪我唐突。毕竟他苦心经营，是要我在天界过得更好，我冒然一个，便全兜不住了。

若说前些日他还在迷茫，可如今站在这台之上才发现，他所维护的同僚一个都没有来，他所庇佑的众仙开始怀疑他。东华心里忽然就透彻了，即便他放不下拥有的一切，也不能跟着诬蔑玄天。

如今玄天旁，只剩下他自己。

他周围的小仙也是一片嚎哭怒骂之声。他们在天界是最末等，打杂苦力的少不了他们，每逢大战派去前线送人的也是他们，自是同受。既然同受，免不了又对玄天恨上几分，对东华失望几分。

陈主簿的声音哽咽起来，中着泪光，就好像死的人是他自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