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夜（五十九）

那边的笑意十分亲和，似乎他的言语发自肺腑。可东华的一颗心却慢慢提起，他明白，本没有这么简单。

如今，他的确是对玄天毫无芥，对境心存怜悯。可于天界而言，境与玄天仍是大敌，假以时日定要铲除的大敌。

东华颔首。

东华情知事到如今，现场除了自尸，谁也不知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可是一心累，他即便愿意解释，也没人愿意相信。一又是心寒，连三重天一个小仙，都可以对自己指手画脚，连百忍都起了怀疑。

“自然记得。”东华缓缓，“若仙再次开战，我仍会为众生拼尽一切。”

本上仙是个会说假话的？

但陈主簿想起许多年前那灰飞烟灭的浴血影，睛一红，咬咬牙，便要继续往下指认。

东华坦然：“我也曾说，我无愧于天界。”

气氛在自尸的虚情假意中难得

他曾说“后会有期”，没多久果然卷土重来。

陈主簿在一旁垂下：“天帝自有明断，小仙相信大祖。”

但换了位置再想，假如他与玄天的误会尚未解除，百忍背地里送息壤给玄天，怕是自己会更不乐意。

东华终于开了：“息壤，本上仙的确给了玄天。”

东华向来温厚，看人时总带着两三分笑意，虽谈不上切，却也不会很冷。可此时陈主簿被东华这目光一看，只觉遍生寒。他知今夜对峙的是何等人，来之前便好了充足的准备。岂料真正临其境，还是不免怯。

他曾向东华刻意模仿太清的神态，下果然派上了用场。

闻言，百忍微微睁大了。

东华审视着自尸，目光有些冷凝。

东华不动声，已经猜到百忍要说什么。

而陈主簿似乎没有料到东华会这么快就承认，一时有些不可置信，下一刻，东华的目光便落在了他上：“还有什么，一并说了罢。”

百忍也看向东华，虽然神有些为难，但中满是疑惑，似乎在问“你有什么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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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百忍骤然：“且慢。”

他曾给东华透“下一个是你”，如今亦是兑现。

果不其然，百忍认为东华的话词夺理，顿时将眉心皱起：“境残害苍生，是三界一大祸患。皇玄天欺师灭祖，弑仙无数。原先，你与他私甚笃，偶有消沉可以谅解，但你不该去帮他。如此，你也无愧？当年无望谷哀鸿遍野，你拼却命也要止战……你，你可记得？”

在一旁枯坐的自尸，忽然抬起，意味不明的：“如此，为师甚欣。”

果然对方从正位上缓缓起，不可置信的盯着他：“你当真？”

百忍沉片刻，：“许是……玄天抢夺去的。对于境，对于天界，东华帝君向来泾渭分明，怎会为虎作伥？”

他这般脆，让百忍怔了怔，但很快他便沉声：“你曾说过，即便不当天帝，也不会因此对天界懈怠半分。如今这份初心，可还存在？”

东华向来说到到，此时他毫不犹豫这么说，让百忍缓和了神。但他却没有留意，东华在这句话中，已经将素日的“天界”，改成了“众生”。

东华缓缓抬起眸，看向百忍。

虎？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