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句话断在半路里，最后二字骤然变了音调。因为怀中赤璃上白光大起，而太清脸早就变了，可是手牢牢附，一时不回。与此同时，赤璃忽然睁开，两只手攥住太清的手臂。

太清俯，将一只手在赤璃，：“他的魂魄虽零碎，却还未消散。”

这个赤璃难是自尸伪装的？也忒明了些，竟然瞒过了两位大神。

自尸居然布下这么大的局，万年前，他就在盘算这么一天了。

“君上……救……”

这三个字混着若有若无的音调，若不细听，还真听不清。可东华要一步细听时，却是半也没有了。

他声音稚纤细，此时断断续续，奄奄一息，全不似平日里的叽喳聒噪。

变故来的太突然，前一刻还被捧在手心的赤璃，立刻成了众矢之的。这一副躯壳哪里受得住，不消片时，便在掌风带起的光华中灰飞烟灭。

也仅仅是一试而已。

“不用质疑，这小朱雀没有被师尊夺舍，从前是它，现在也是它。师尊不过是躲在他的魂魄里，只偶尔才会来散心。啧啧啧，东华徒弟，你亲手杀了你最疼的小朱雀。”

原来如此。

周遭风声，涛声，飞沙走石声大作，却再也没有传来“君上”二字。

东华：“正是，事不宜迟，还请……师父！”

一个声音无不在的飘在树林里，与太清的声音一模一样。

那分明是害怕。

那是任何一个鲜活的生命，面对死亡时都会有的神。

在那飞的粉尘中，东华试探的抬了抬手，唤：“赤璃？”

太清他老人家难得动了恻隐之心，一回主动：“为师看看。”

东华行反应过来，当机立断直接一掌劈向赤璃。

赤璃躯已死，只有魂魄还在期期艾艾的哀求：“赤璃不想死，君上……她没来……我还想等，还要……陪君上……我、我想回指环，回……回家……”

怀中的赤璃化为乌有，而他最后那个神，锥一般刺了东华心里。

东华骤然起，惊疑不定：“究竟是赤璃，还是……”

“久违久违，你输大发了。”

朱雀一族尽灭，连魂魄都不留。而赤璃连仙都不是，魂魄却好端端的躲藏起来，直到被他捡回去。难怪太清一直没能发现自尸的踪迹，也难怪玄天这些年在境一无所获，只因为自尸就藏在

东华脑中现了片刻的空白。

东华手上指环空落落，却沉甸甸的。他作温和的笑意哄：“听话，先忍一忍，大祖和君上自会帮你。”

跟着，太清本能的一掌，也与东华打在一。

普天之下，只有大祖他老人家的八卦炉可以一试。

光华散去后，自尸赫然站在东华侧，一只手还掐着太清腕上的命门，笑得洋洋得意。

微弱的魂魄，但仍提不起多少喜悦。这魂魄支离破碎，比当初俞生的情形还差。当时东华说补不了那魂魄，虽有些诓骗的意味，却并不夸张。

但东华虽不愿意，却也不得不承认，这真真切切，就是赤璃。

这个躯原是死了的，却不知为何，本该了无生机的中忽然布满了恐惧。

东华十分意外，但也正中下怀，忙：“谢过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