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碧游地界尚在东华神识范围之内，东华还能听见方才那一对狐族兄弟的对谈。

玄英问：“你指的是？”

这过分之言令东华十分讶异。

九青重重的了好几下。

“慎言。”

九檀笑了一声：“那就好，天资差有什么关系，大哥会替你好好修行的。”

短暂的沉默之后，九檀又：“方才你怎能自称小仙，你又不曾修炼，如今还是妖，该自称小妖才是。”

原本百忍定的名字是“君临筵”，东华虽同意开此盛筵，但执意将名字改成了“阖天筵”。

还当他是疏离，第二句东华就纳闷了。

想到此，东华大度：“如此，随小友的便罢。”

东华被这鄙之言的啼笑皆非，忍不住：“白藏。”

朱明答：“刚刚那对狐族兄弟，我瞧他们对待君上一个火，一个冰冷，截然两幅态度。不过，这模样生的都不错。”

转就要移步。九青忙：“帝君！小仙还能与帝君再见么？”

风起，乘云而去。东华听见朱明在后：“真是有意思。”

九青：“没有，是我自己天资太差，要是能跟大哥一样，就好了。”

东华略一颔首，给了惯用的一句措辞：“有缘自会再见。”

是夜漫天光，星河溢彩，天河之滨大小宴席摆满。众仙一时放纵，呼来喝去声，推杯换盏声，歌舞琴瑟声，万声鼎沸，杂耳。

“啊，君上！”

听这话里，竟有看不上本上仙的意思。要不，就是本上仙何时得罪过他。要不，就是此人格使然。前后两者都无妨，即便本上仙碍了他的，他也犯不着本上仙的。

只听九青埋怨：“大哥，你刚才怎么会对帝君无礼呢，还好帝君人好，不跟你计较。”

九檀声音倒是平静：“我怎么敢对帝君无礼。你倒说说，我哪句话不对了？”

东华忖着，别人不过是客，拒绝显得矫情，但一应承显得蹬鼻上脸。权且改个名，日后说起来也好看些。

依旧是沉默。

众仙如此快，大抵是因为人多乐多，而且最阶掌权的几个，全都不在这里

东华暗，小的这个没有心，大的这个心太多。而且大的这个……能以温驯之态截断他人的话，又能以温柔之态说戳心之言。正如朱明所言，真是有意思了。

白藏嗤之以鼻：“那也仅仅是不错而已，单看是儿一朵。往君上跟前一站，立刻就被衬成了老鼠屎一颗。”

自二番仙之战后，天界间或有筵。但要么是节庆之筵，各仙家自己聚一聚便了。要么是某位先天神降生之庆或某位后天神的登临之庆，只请同阶相熟的来参筵，只在某一重天里乐一乐。即便百忍自己的登临之日，也只是摆驾昆仑山和太清祖一起庆，为自家师尊撑排场。

九檀语声溺的：“大哥不过跟你说笑两句，不兴了？”

可是，九檀说这话的语气，却是和和顺顺，相当款，甚至能让人想象到他此时嘴边还挂着善意的笑。

东华明白，面上是为他补上洗尘宴，实则是休战五十年，且如今四海八荒日益安泰，众位仙家是为借着作庆，携朋畅饮一回。

今日在第九重天，万仙齐来庆贺东华归来，虽不空前绝后，也是千年一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