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中间那个生的亦是端正，嘴边笑。眉间的平和之，

这已经不能算是作画了，是毁画。

夏非满刚想发问，却见东华又蘸墨，索连整幅画都尽数涂黑。这才停下笔，拿起这张“黑纸”一下一下撕成几片。最后成一团，扔石一角的火堆里。

其中一幅画上有三个人，皆是发皓白，仙气缥缈，可是神态气韵分外不同。

夏非满一开始并不兴趣，只盘膝坐在听风声雨声。而后仿佛是觉得有些乏味，或是东华拿笔在纸上时缓时急的挥洒，让他觉得好奇，总之，他终于起，挪到了石床边。

再也没有现在东华梦里。

夏非满发现，东华神依旧温和，可是那目光却有几分沉了。他再怎么迟钝，也该知东华此刻情绪不对，便不再问，继续看之前画好的几个人。

左边那个眉骨与鼻梁，显得颇为英武，但周隐隐散着一戾气，亦不可亲。

他不由得再审视东华的脸，忽然发现东华的眉心微微拧了起来，笔尖在空中停滞，似是画到了颇有难度的地方。

夏非满仍是好奇，又问：“是这个人长得太好，帝君怕画差了？还是帝君记不得他的样了？”

东华定定的看着画中人，良久，微微一叹，缓缓。

夏非满的目光从已经画好的几幅人图上，一一掠过。东华画工极好，尤善工人。他笔下的人，活灵活现，栩栩如生。他曾给二师叔玉清真人画过法相，连一向挑剔的玉清真人都能难得的，给予已是最评价的两个字：“尚可。”

东华愣了半晌，方才喃喃：“长得太好了，本上仙记不得了，也怕画差了。”说罢，随手换支毫，蘸了一笔的墨，将画中人的淡衣衫尽数涂成黑。画上人变成黑衣人之后，他仍是不停，将这人的脸也涂了满满黑。

东华低挥笔，一旁已经画就了好几张，全是各人。而他此刻眉目低垂，专心致志，整个人显得清和温。一只挥洒自如的笔舞在画纸，正在人勾勒好的衣衫廓上涂着淡灰。

夏非满不由开问：“帝君，这个人的脸，很难画么？”

中不足的是，这个人，脸上是空白一片，并未着墨。

夏非满看向画纸，发现纸上画着一个穿了淡灰衣袍的人，这个人乌发如瀑，倾在肩。长玉立，动作闲适，虽手持一把拂尘，却极显飘逸风之态。夏非满发现，其他的人图背后都是空白的，没有布景，唯有这个人，后画着几枝碧的梅，袍裾边上，还隐见云遮雾绕。

右边那个下略尖，面上五官堪称绝佳，神冰冷孤傲，即便在画上，也生生与人拉开三丈之距。

东华并不是个内向的人，可对着一个一问一答，不问就变哑的夏非满，东华还真是不知该说什么。索在让夏非满下山买吃的时候，顺买些笔墨彩并画纸。随后将石床上的被褥翻在一边，腾一片不小的空地，将画纸铺了几张在上面。许久不曾作画，不妨趁着如今还有些兴致，练一练手，权当消遣。

更遑论如今夏非满见了，会产生怎样的惊艳之。他一向认为东华帝君是外表貌岸然，内里心歹毒之人。但如此的一个人，居然能作的一手好画，当真是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