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明当夜便在覃府的东厢房住下了。赵端午尚算细致，不仅为他准备了被褥，还在屋里了炭炉。

不知是不是因为红枫也在覃府的缘故，当夜，赵清明了个梦。

上那人听到赵清明的脚步声，突然勒住了。

覃牧秋哭的天昏地暗，一直到凝和殿渐渐变黑也没有要停的意思。赵清明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如此哭的人了，他立在殿中，仿佛自己心中因为覃牧秋的死而郁结的悲伤，都随着那个人的泪一得到了释放。

荣安一颗心总算暂时放下了，忙殷勤的伺候对方歇下。

覃牧秋使劲儿的回忆李逾的样，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记不清了。幼时他虽也常常，但李逾是太，平日里能见到的机会却不多。

去后，抱着那木盒便恸哭起来。他哭的无声无息，像在哭一个自己的老朋友，又像在哭这人的造化。他“死”了这么久，今日是第一次真真切切受到自己的“死”，不是通过别人的反应，而是亲见到自己尸的一分。

因为大哭了一场，心里倒平静了许多，连日来郁结的心情，总算是释放了些许，覃牧秋将木盒放到书案上，便吩咐荣安伺候他就寝了。

荣安跪在不远，也不敢言语。

覃牧秋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李逾费尽周折的取自己的胎记来什么，难是有特殊癖好，专收集形状特殊的胎记？

为什么？

他与李逾几乎说话的机会都不曾有过，只是在里的宴会上见过面罢了。可以肯定的是，李逾与自己无冤无仇，可为何对方要如此对待自己？

红枫见他走近，朝他打了个响鼻。他走过去摸了摸红枫的脑袋，转在一旁的梁上看到了用竹签钉住的一张字条：帮你搬过来了，母亲那边有我应付。

他梦见一个清瘦的男骑着红枫在自己前方缓缓而行，他想叫住红枫，红枫却始终不理会他。见一人一越来越远，赵清明心急之下便提步追了上去。

他一路凭着直觉，走到后院，远远的看到厩里了一盏灯笼，红枫正在厩里吃草料。

赵清明走近了一看那人上穿着的竟是龙袍，他开：“陛下？”上之人回过看了他一，那张脸却是覃牧秋的样貌。

覃牧秋窝在书案前的地上，手里抱着木盒，已经不哭了。

这个人究竟是谁？赵清明突然觉得自己的思绪变得一团糟。

赵清明通红的双，随着覃牧秋汹涌的泪，一恢复如常，他心里想要杀了前之人的冲动也渐渐平息了。

赵清明突然鼻一酸，眶便红了。

那自己未免死的太冤枉了。

赵清明有些失神，他甚至记不清自己是如何从凝和殿来的，也记不清自己离开的时候那个人是否依旧在继续哭。

在门前立了良久，久到天何时又下起了雪他都没有注意，直到一声嘶让他回过神来。他看了落满灰尘的门锁，翻了院。

他走了很久，停下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停在了覃府的门前。

这一刻，覃牧秋想：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比看到自己的死更让人伤心的事了。

碎尸万段，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