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背，骨实刚，气息沉着而隐忍——已是个成熟男人的样了。

最重要的是他的战略光，东征齐靖，西灭周楚，齐靖富庶饶沃，供给大燕百万兵足够的粮草辎重

及至方今，这仿佛已不仅仅是当年一言九鼎烙下的责任印记，更像是某难以言喻的寄托——这已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牵系。他的人离他而去，不知何日方归，他再不能失去与这世间最后的一联系。

而这其中，万载史册，浮沉江山，注定要刻下他沈钺之名。

——别无选择。

沈钺回到京都，变法仍在持续，满朝文武官员几乎翻了个新，如沈钺这般几乎都算得上是旧臣。燕岑晔依然勤勉恪责，万事皆要亲自过目，这些年来，他已将所有的大权牢牢握于掌中，比之从前更加冷厉杀伐，说一不二。

北伐之役耗时一年又十个月，大军于淳安十五年除夕前凯旋，是役，燕国铁骑彻底平了北地数十个族，将北方大片草原与荒漠尽数收归大燕版图。

这是一位真正的不世之君，沈钺几乎可以预见，有朝一日燕岑晔真正君临天下的光景。万民俯首，四海称臣，两百年前萧策未完成的宏图霸业，终于付后来人之手。

神州大地烽烟四起，战不休。

至此，相安无事几十年的局面彻底破裂，大战当即爆发。

他站了很久，直到温靖劭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密林后，方才动了动，肩上落满了雪，化后浸了衣衫，寒意直侵骨髓。沈钺抬望了望黑暗的夜空，缓缓吐沉甸甸的，压得他呼都难以为继的那一浊气，转踏着积雪一脚浅一脚地离开了。

次年二月，北伐之战揭开序幕。

燕岑晔足够瞻远瞩，自数年前便开始扩充兵，改武举制度以收揽兵家人才，并在各国安暗桩线，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不在如今这世里彰显了卓越的成效，成就了今日的铁血大燕！

燕国虽年年对外征战，实力却并未削减许多，更多时候，是趁着其余国家动之时坐收渔利——毕竟它的军力在诸国之中可谓最是横，坐拥齐靖这座九州之内最大的“粮仓”，绝不会陷资短缺的境地，足可以于任何时机，在他国因战争或天灾陷绝境之时，一举兵，将之收中。

淳安十一年，沈钺奉旨西征，灭周、楚、殷、越四国。十三年四月，大军班师回朝。

——他亦有他自己的路，从前他尚在燕皇中当值，下了许多工夫建立起情报网，只为了挡一挡温家可能面临的灾劫。而今他留下来，依然是为了保全温家最后的血脉。前途未卜，这条路注定坎坷血腥，可如今他唯一能的，是陪着温靖劭一同走下去。

那一年的冬天奇的寒冷，实力最的戎族已于数年前温侯领军讨伐时彻底覆灭，余下的匈、猃狁、楼烦、林胡等数十个落的势力集结起来，在冬季资源最匮乏的时机，侵关内烧杀抢掠，夺取资。

一切业已发生，谁也无力改变，温靖劭去走他自己的路，即便是满目疮痍穷途末路，怕是也不会回——亦不能回。

懂得忍耐，蛰伏，蓄势而待，这是不是一件好事？沈钺无从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