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钺未多言，早知燕岑晔必然谨慎防备，亦料到会是这样的发，以燕岑晔的情，既知他底细，势必会掐断他与温靖劭所有联系，将那人牢牢控于掌中。

沈钺抵达鄞州临时驻地时正值黄昏，大雪接连下了数日，行军之路甚是艰难，天始终沉沉地，衬得方淮脸愈发难看。

底下将领跋扈者有之，庸庸者有之，竟无一才能众之辈。新兵纪律极为松散，颇多陋习，扰民闹事者甚众。

沈钺心知这是燕岑晔为打压他而撂下的担，恐怕朝中早前便看他不惯，又得了消息的人，下定是每日参他一本。

沈钺眉目一攒，看了他一，那

传旨的人恰在沈钺前脚到达，鄞州距帝京不过数日路程，便是连日暴雪相阻，大军再有半月也将归京。然而这当，陛下又传谕命主将带批人原路返回，是清查齐靖皇室逃亡之人。

沈钺听了旨，不从，漠然盯着传令那人，平平，兵士连日行军疲惫，请大人明察，人便不必，他一人返回边关即可。

沈钺站了会，朝着空的安置主牌位的那方跪了下来，郑重磕下三个，而后上前，细细搜寻起来。

些宵小来此作案时所为，他离开了太久，又被囚禁了太久，半消息也未得到。

沈钺仍旧任主帅，在齐靖驻扎了一年，一年前驻军换防，来得全是些新面孔。方淮归京后，即刻调任西北驻军将领，至此再无人与他于兵事上相得益彰。

圣旨时不时来一趟，罪责一次重过一次。沈钺不这些，自古武将于朝中从来难以站稳脚跟，何况他半基也无，全由得皇帝拿。一众文官诛笔伐，给了他们说话权利的，还是坐在最位上那人。

便是他在齐靖第二年的冬天，又一次边关换防之时，朝中来了消息，不日便将有新的将领接替他，命他即刻还朝。

沈钺听了令，并未有太多反应，然而旁一同听令的小兵却急了，脱：“沈帅！”

不多时，沈钺便在角落里一张歪倒的贡案夹中寻到了线索，展开那张小小的纸笺，一扫过，沈钺当即便往外走。

那人似早有准备，当即将带来的护卫拨了数百人予他，沈钺看了，两百人，脚步呼皆轻，动作整齐划一，尽皆功力、训练有素。

思及当日枯荣寺中燕岑晔最后那个神，沈钺心中发沉，然而以他如今待罪之，决计无法作为，唯指望卢封能够把握好时机，一举成事。

他在城中绕了三转，甩脱了明里暗里盯梢的人，夜时，冒着雪一路往城西一民宅去，在那逗留了一整夜，天不亮时离开，快加鞭赶往鄞州，与东征归来的数十万大军会合。

他治军极严，起初几乎与整个军队相敌对，然而偌大军营，即便是多人群拥而上，也未曾有一次于武力上压制过他，铁血手段令人又恨又怕，却是敢怒不敢言。然而沈钺惩罚得厉害，犒赏同样来得重，军中制度一再完善，赏罚分明，不偏不倚，大加甜枣，不半年，便将底下兵士驯得服服帖帖。

卢封有心，定会留下些消息，无论是温靖劭还是沈钺，若是回来，灵堂是必往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