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说：“还能是什么，人没了呗。就七月份的时候，有天晚上他洗澡时突发脑溢血，同寝的老廖见他太久没来，去才发现人倒在地上了，老廖赶打120把老刘送医院，结果老刘在ICU里待了三天，没救过来，第四天人就没了，殡的时候我们这还有几个人去了的。”

中秋节当天，彭晓川跟着青协一行人来到敬老院，罗佛一来就找他的老朋友叙旧去了，彭晓川也想找上回那个刘大爷说说话，可转了一圈都没看见他的影，最后便坐在一位朱边陪她聊天。

傍晚时，学生们和老人家们一起包饺，朱边擀饺边夸：“你们这些孩真懂事，还会包饺。我孙也跟你们差不多大，在家什么事都不会。”

彭晓川记得当初刘大爷大声唱歌的样，他满面红光，还气十足地摆着只手擎天的架势，他不肯相信他就这样突然地辞了世：“怎么会呢，上回他人还好好的，朗着呢，说话唱歌那么有神，怎么一下说走就走了。”

晓川每次想起来都觉得好笑，正好刚开学也不久，小长假他不打算再回家了，于是便跟小组长报了名。

朱却见怪不怪：“人老了就是这样，指不定哪天就走了。老刘还算好的，走得脆，没折腾太久，要是只能半死不活地躺在病床上耗着，那才叫惨。”朱年事已，脸上满是皱纹，睛也变得浑浊，却透着迟暮之人独有的清明，她坦然地笑着：“小伙，说不定你下回再来的时候，也见不到我啦。”

朱咽下一个饺，咂了咂嘴，问：“你说老刘？是不是个，嗓门大，长着一对眯的那个？”

彭晓川仔细一回想，：“对对对，就是那个刘大爷，上回我们来这问，他还带领大家一起唱的。”

包完饺，厨房的师傅又把饺分批下锅煮了，吃饺时彭晓川还是没看见刘大爷，便问向旁边的朱：“之前这有个刘大爷您认识吗？他是不是不在这住了？”

彭晓川顿时一惊，似乎已经明白，但还是追问：“什么没了？”

“也是，他长得就比你好看多了。”

今天刚好就是周

是一满月，月光洒满了来去的路。

彭晓川继续往前走，心中仍然带着排解不去的郁结。这时候他正好走到北苑堂对面，堂的三楼有几间社团活动室，他记得杨璨说过，每周一晚上灰就是聚在那里排练的。

彭晓川往宿舍走时，给爸妈打了个电话问候中秋快乐。隔着远距离，爸妈早已把他那些烦人的小病抛到脑后，言语间不吝惜关心与疼，只是那边一大家人聚餐正闹，电话没打太久就挂了。

“哦。”

朱又往嘴里了一个饺，边嚼边说：“他啊，没啦。”

彭晓川被夸得心里兴，嘴上还是很谦虚：“您孙肯定也有别的优的。”

从敬老院离开时，彭晓川无可抑制地难过。他与刘大爷不过只有一面之缘，照理并不至于为他的离世而多么伤心，可他仍然不愿意相信，那个还在他鲜活的记忆中放声歌的老人，已在这短短几个月里突然与世长辞。他难过的是生命果真无常，由生到死，从拥有到失去，相差也许只有一瞬，而当那一瞬间到来之时，所有人都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