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尘的人生里难得会几件格的事。也许宁致远的存在让他一次又一次鼓起勇气一些以前的自己难以想象的事情，比如放弃京大填报了京医大，又比如现在他一个人偷偷地跑到了机关大院里。

他说：“喂？”声音有些嘶哑，不经意透一疲惫之意。

安逸尘把手机贴着耳朵，他用手指在话筒上轻轻敲了一下。

安逸尘张了张嘴，说不了话，他想说我有儿想你……我真的有儿想你……你现在好不好？你的爷爷病情怎么样？你累了吗……累了就去休息一会儿……

爷爷，我会带着他来看你的。

安逸尘沉默了很久，敲了一下话筒。

他地咬着牙，止住睛里的泪，用手指在话筒上敲打了三次，短促的声音隔着话筒传到宁致远的耳朵里。他此刻正站在老宅的台上，撑着栏杆，眺望着京医大的方向，远的黑夜中灰云低压，并没有想象中的一片繁星。

“不要哭……宝贝，你哭的话，我会很难过的……”宁致远低声说，“我没事，爷爷的病情稳定了，他老了，总有一天会要离开我的……我早就好准备了。等明天，我就回去找你好不好？你先睡觉，睡不着的话，我给你唱摇篮曲吧……”

宁致远了一气，他低声唱：“睡吧，睡吧，我亲的宝贝……”

安逸尘到有的从他里了来，落在了他的枕上，了一片。

宁致远挂了电话，他转了房间，爷爷正躺在床上，睡着了。年轻时无数的战火让这个老人年老之后满病痛，然而他总是以惊人的毅力持了下来。宁致远在床边坐了下来，握住了老人苍老的手掌。

他一想到安逸尘缩在寝室的床上，一边死咬着嘴泪，一边给他打电话，昨天所有的不快和爷爷突发病症带来的恐慌都慢慢褪去了。他低声唱着，低沉的音回在夜空之中，隔着信号传给他最心的人，他唱了一会，慢慢停了下来，他听到听筒里安逸尘的呼声变得平缓，应该是已经睡着了。

宁致远慢慢地闭上睛。

宁致远低声：“宝贝？怎么还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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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关大院中的都是红旗车，你不知车上面会坐着什么样的大人，安逸尘也不敢去猜。大院门守着的全是穿着军服的兵，每一辆红旗车，他们都要敬礼。安逸尘在门徘徊了一阵，心里发慌，这个院里面的世界和他所生活的世界好像完全是两码事，里面凝固的空气都

宁致远笑了笑，在话筒上轻轻地亲了一，温柔：“晚安。”他听了一会安逸尘的呼声，心里变得平静。

他把爷爷的手放在额上，默默地祈祷。

他张着嘴，咙里寂静无声。

宁致远打了电话。

所以你一定要等我。

这个时候已经很晚了，将近晚上十二，室友已经睡了。手机那不疾不徐地响着嘟声，隔了很久，宁致远才接通了电话。

他听到安逸尘急促的呼声，带着颤抖的鼻音，空气被他鼻腔，震小小的回音。宁致远的睫颤了颤，他低声：“你在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