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小御史，没一个照规矩在地方上满三年任期。王确用他们当御史，实在是不合祖宗法度啊！

承启只是，却把目光投向杜醒：“杜卿，你以为如何？”

吕宗贤略一思忖，这书中的见解他大多不以为然，认为是年少张狂的言论，但承启既然如此问，他心里也明白皇帝必是对此人极兴趣才会有此一问，想了一想，方答：“依老臣之见，此人二十多岁有此才学实属不多，但他行文之间多见放诞之，还需再历练几年呵。”

一直以来，他在政治上都支持承康，支持变法改革，但看着承启先是娶了吕宗贤的女儿，再后来就是太理所当然的登基，承康亦去了个有名无实的陕西路节度使，一时间，原本还算过得去的改革派顷刻鸟兽散。先不说在前朝的这场政治博弈中改革派已再无翻牌的机会，便是他这个三司使的位他也不知自己还能再坐多久，毕竟一切全看皇帝的心意。如今的杜醒再无之前争斗气的心，每日抱着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想法看着吕系在朝堂上各风光，他也并没有想到这一次诏见居然有他这个失已久的臣，何况……皇帝还是问这么一个看似无关要的问题。

“陛下，微臣以为，我朝科举制度多有弊端，又怎可单以功名论其才？况且杨衡既然此书，心中必是有一番大抱负。陛下不如诏他一见，君

一面说一面将切的目光投向二人，似乎是期盼这两位重臣能给他一个答案。

吕宗贤笑：“陛下求贤若渴，只是这个杨衡上并无甚功名，仅仅单凭此书才可声名鹊起，若是陛下想用其人恐不能服众。”

耳朵中去了，皇帝虽然年轻却是个细人，表面上也没说什么只是把折打回去让大理寺细查——吕宗贤知这是承启在给自己留面，查来查去肯定不会有什么结果。但这事情现的如此频繁，皇帝心里怎么想可就难说了……

承启略略一，他又如何不明白这二人心事？却也不说破，只故意惋惜：“此人情姑且不论，只是这样的人才不能为朝廷所用终是遗憾啊。”

杜醒心中一动，他也不吕宗贤在旁边咳嗽使，心中一横，反正我就是要让你不得意！忙恭谨欠答：“依臣浅见，此人所提的方略，皆是仿秦汉古法所制，借‘法先王’之名行变法之实，实是尽了人所不能言之事。至于吕相所说‘行文多见放诞’，臣以为此是年轻人不老成所致，与其才学相比好似白璧微瑕实无大碍。”

“卿以为如何？”承启饶有兴味的望着吕宗贤的睛。

他对御史中丞王确也是各不满，你手下的人这等事来，摆明了就是你指使，既然如此，大家谁也别想好过！吕宗贤袖中就藏了这样两份奏章，一份是替孙宜之辩的，另一份则是参王确用人不慎的。

杜醒最近受打击颇多。

二人刚踏御书房，见得皇帝今天心情还不错，吕宗贤心里先略略舒了一气，还未开，便见承启将一本书递给了他，笑：“吕卿，朕听闻此书在民间传甚广，卿可曾读过？”

吕宗贤接过来一看，原来是前阵在市面上卖的，他也曾命家中的书童买回来填补书房，便答：“听闻此书作者不过二十七八岁，臣也曾好奇读过此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