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蜡什么的都让官家自己动手，要你们何用？”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渐渐

若是有人能替我去看一看这民间真实情况，那该有多么好？

奏折卷宗那是要一份份细看的，份份还都要朱笔批阅；三更睡五更醒更是家常便饭，早朝、殿上议事自登基来没有哪一天漏了的，无分寒暑；就是下了朝也要在御书房里将那些元老重臣们留下再仔细商议……一日一日连轴般的不得休息。张公公在旁边冷旁观着，只觉得官家的似乎又清瘦了，两颊也凹下去不少，这副样若是让太后见到，八成又要说官家边伺候的人不尽心，但若是当真去劝，官家又总是左耳右耳，哪里肯把这些话听去？下人难哟！

批完最后一折，承启直起来略略活动了下微酸的脖颈。这个动作好似一个暗号，服侍他惯了的张公公立刻知，官家这是要沐浴了。

就这么一神，倦意便趁机袭了过来。承启扔下折，将靠在荷叶椅的椅背上慢慢合上睛，又开始痛了……就休息一会吧……朦胧中似乎有一双带着茧的手正小心翼翼的帮他着太位，舒服且贴心。承启心中一惊忽然睁，蜡烛已燃掉了三分之一，书房里空落落的哪有第二个人在？

兴农田利本是好事，涝时储雨旱时救灾，若是得力黄河域的洪灾将被很好控制，下游地区也不用再担心旱季无雨。承启曾同三司使杜醒仔细商讨过在两浙路试行农田利法的方案，也曾拟一临时的法规，但法令未行反对的折就递上来了，看两浙路总督宋韦乔的意思这农田利在两浙路竟是兴不得的。

烛光下，承启正皱着眉，细细看一份两浙路递上的关于兴农田利的折。

悄悄掩上门，张公公对门外候着的小太监们努努嘴：“无的人都睡去吧！记得待会收拾手脚轻省些，莫要惊扰了官家。”

赌气似的拿起奏折，扫了一，承启将它放到了右手的金黄匣中，留待明日与杜醒、吕宗贤等人商议好了，或是问问两浙路的其它官员再决定罢！宋韦乔是先帝钦的状元，极有才学，他的意见是值得仔细考虑的。

打庆宁就开始伺候承启的他熟知这位官家沐浴的习惯，也不待吩咐便自作主张的吩咐小太监将大桶的、沤送了来。看着腾腾的清被倒木质浴池中，张公公心中一阵轻松，若不是还有这么个大力活儿等着，外面伺候的人其实都可以去睡了。

这折上的话句句有理，说新的措施仅在北方试行过，南方气候、土与北方不同，利弊也不相同……承启不由皱起眉，这折上的话究竟是实话，还是为了保护旧党利益而写成的表面文章？

官家沐浴时，是从不有人伺候的。

早就知这一位是个中有大抱负的明君，只是……也太勤勉了。

小太监扁扁嘴爬下去了，张公公拣起灭了的灯笼重新燃蜡烛，看看福宁殿书房中透的烛光，心里悄悄摇摇。

他中的“官家”便是建宁朝的太殿下李承启，如今永平朝的在位皇帝。

那个家伙！

小太监们答应着下去了，张公公最后看了一掩着的殿门，确定今夜如往常一样官家不会再有什么吩咐后，也自行下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