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见文宗如此，忍不住言责备：“官家方才还抱怨端睿年幼不庄重，自己不也一样不沉稳？”

只是嚼便嚼了罢，这嚼过的牡丹横竖也不止这一个。不知怎么的，端睿的愤愤离去，王淳对茶艺的不懂欣赏让承启在莞儿离去的这些日里第一次心情不再到郁压抑。他不禁推开书房的木棱隔窗，一阵秋风破窗而，任的将画案上的未画完的画卷落一地。王淳见状连忙蹲下手忙脚的去拣，可惜他手笨脑笨，手上又不敢用力，狗熊掰玉米一般拣了这个丢了那个，急得满大汗。光也趁倾泻而来，洒得满室一片金黄，正照在那张专心致志、线条朗的脸上。承启见此不禁莞尔，那笑容让伏在那里活的“对策”红了脸，手中的一幅画卷再一次落在地上，绑着画卷的丝线不知何时已经断掉，卷好的画径自开，里面一幅由墨绘成、气势磅礴的江山万里图就这么被铺满了书房，变成了二人脚下的图案。承启摇摇，不再看他，转去望向书房的窗外。此时庆宁的后殿内值勤的已不再有王淳那个傻大个，另有一些陌生且熟悉的面孔在那里认真的巡视，太殿下开窗的举动只换来他们远远一瞥，承启忍不住朝他们笑了笑，他们却只顾着履行职责对太殿下的微笑鼓励全无所觉，他有些无聊的抬起，这才恍然惊觉这澄碧的天空竟是如那一年般天云淡。

太后静静的听文宗说完，并未声附和，只是轻轻摇了摇，女乖巧的把剥好的江西金橘放到一个玉盘中，太后微笑：“官家先消消气，吃了这枚橘再说。”

“娘娘，端睿这丫实在是荒唐，居然同着一名侍卫夜闯禁中！哪有半分公主的模样，实在有失皇家面！朕一向怜她是女孩儿对她优容有加，谁想如今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文宗一面说，一面气得背着手在慈寿走来走去，一看到旁边的玉如意，袖一扫，一把摔成两段。

35.猎苑秋围

太后笑：“端睿毕竟年幼，况且游玩时遇到歹人行凶，以她的阅历，沉不下心来也是有的。”一面说一面轻轻去茶上的浮沫，继续：“也亏得她机，不去向你告状反而去找承启那孩，可见此事她自己也知错了，怕你责罚才会想个折中的办法来掩饰。”

“可惜瞒是瞒不住的。”太后微笑着摇摇，“承启在束

启必定是这技艺的个中手，何况他的一举一动都格外优雅好看。待承启笑的将刚刚分好，还浮现着各泡沫的茶送到他手中，他很激这份好意，端起瓷杯像饮酒一般一饮而尽后，好半天才憋一句“真香”的夸赞，换来的却是太殿下的摇轻叹。

“嚼牡丹。”承启如此说，却似乎并未有什么不快。

文宗此时哪有心情吃东西？但自己母亲有赐，亦不好推辞，只得欠：“谢娘娘。”勉坐下拣起橘，三两吃完，他心中有气，又吃得急了，竟一噎住，慌得女们手忙脚，又是捶背，又是送，好容易才咽了下去。

慈寿内，弥漫着霭霭的茶香，太后静静的端着一盏茶，微笑着望向文宗。

文宗听太后如此说，也不好反驳，只得红着脸坐定，叹：“这一次她委实得过火了，这若是传了去，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