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儿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华延殿的，太后并没有责备她什么，她只是以一名过来人的份给她提个醒儿，就像她时常给文宗提醒一样。莞儿却觉得心中满是委屈，这个提醒来的太过突然，就好像有什么事已经发生了却只有她一个人不知，才会使得太后用这样委婉的方式来“提醒”她。莞儿有些恍惚的坐在烛前，看着那些蜡烛下一滴滴泪，她却不知，就在同一时间里，文宗也与承启说起了同样的话题。

莞儿知她是说笑，便也笑着行了礼在一旁坐下，陪着太后说了好一会儿闲话，又下了一局棋，刚走到一半，忽然听到太后问：“信国公最近可好？”

“信国公不肯吗？”太后若有所思的摇摇，“这孩一向都自己拿主意。”语气却是淡淡的，似乎这些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易用冰降温，如今更是早早的便将冰榧撤去，莞儿不便，又走了这半日，额角早沁了密密的汗。

不仅是来自太皇太后、皇太后和向皇后那里问起居的小太监被拦在了门外，从华延殿过来问安的女和文宗派来的小黄门太殿下也都是一

莞儿虽觉得这话问的奇怪，也只是笑：“他自有他的事。我常想，他多忙一些，这天下百姓便可以少忙一些。”说着便脸上泛红，不禁低下去，“况且……他待我也算不得冷落的。”

今日的庆宁后殿，是再不许人的。

莞儿正琢磨这一步该如何走，听到问话也不及多想，便答：“他还是一样的忙，气却比前阵好了许多。”一面说一面轻轻将手中的琉璃珠放到棋盘上，“我还笑他这人是越忙越神呢。”

太后却没有再走下一步，只拉过莞儿的手，慈的看着她：“好孩，他日日这么忙，会不会冷落了你？你心里可曾觉得委屈？”

太后正坐在床榻上与一名妇人说话，她旁的小几上摆了一副下了一半的石棋，想是二人刚下了一半，见到莞儿来她便止住话题，只笑：“你们这些孩，若不是老惦记着，再不肯过来一步的。”

莞儿不明所以的抬起，太后见她不懂，又：“你有在，有些事怕是有心也要无力。老听闻如今信国公顾忌你，夜夜只在庆宁宿下，这固然是你们夫妻情，但那边毕竟寂寞，想来也是短人伺候的。”

28.红飞过秋千去

“可是，他……”莞儿望着太后手中的那枚琉璃珠，小小的珠在光线的照耀下映璀璨的光华，莞儿终于低下去，“我曾与他讲过的，他不肯。”

“信国公待你自然是好的。”太后慈的笑，“只是他始终是男，男委屈的时候怕是比我们女人要多一些。”

“好孩。”太后看了她的张，便轻轻拍着她的手背令她放松下来，“老并不是怪你的不好，老也曾是过来人，又何尝不知你的心事？只是这人若是寂寞的久了，总要从别个上寻些藉。老是想着，与其让信国公自己去找，倒不如你替他事先安排下，也是你贴他的一番心。”

“这……”莞儿怔怔的望着太后，这话里的意思她又怎么不明白，只是……

“便如这弈棋。”太后随手拾起一枚琉璃珠，“有退，才有，有舍，才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