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王淳自嘲的笑笑，“以前比这时候苦的多。”

“睡吧。”承启往里面挪了挪，留一块位置，“过来睡。”

究了，须知下不为例。”

王淳停下脚步，却没有回：“我去隔睡。”

呵……承启这名字，多久没人叫过了？今天却从这个男人的嘴里说了来，他的声音很好听，很顺耳，不讨厌。就随便他唤吧……

王淳在他的边躺下，到旁边那个靠了过来，他伸手将他环住。承启在他怀里动了动，却没挣扎。

外面的雨声渐渐大了，风挟着雨扑啦啦的打在屋上，汇集的沿着屋檐往下，声不断。

“站住。”坐在床榻上的承启忽然声唤住他：“你……去哪里？”

他在他的面前蹲下：“我哪也不去了，我陪着你。”

那个明明很孤单却还要在转过后的影。

床上的人伸手，拉住他的袖。王淳顺着那手往上望去，正对上承启亮晶晶的睛。

那个大雪纷飞的冬天，冰冷的砖地，演兵场上的挥汗如雨，甄选时的炎炎烈日，站岗时的那些个不眠夜……王淳有些奇怪这些他原本以为早就忘记的事情怎么一下全浮了上来。是呵，隔的屋真算不得冷，冷透了的是心。

黑暗中，响起的不知是谁的叹息。

“过来吧。”承启的声音又恢复了一贯的温和：“我说过我不追究了。”他顿了顿，“而且……外面在下雨，隔的房间里没有火，很冷。”

王淳默默的站起来：“您歇着吧。”他的心就像被浇了一盆冷，满腔的情消失的无影无踪。什么情啊啊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在承启心中原来什么都不是……他也不等承启吩咐便向外走去，就让这一切都当作一场梦吧，梦中的人仍旧是那个人，却一掌醒了自己。

“算了……”很轻很轻的声音飘了过来，似乎是累了，倦了，藏着的疲惫。“你去吧。”

外面的雨愈发大了。承启在他的怀里缩了缩，将埋在了他的肩窝里。王淳的膛让他到温和安心，不知不觉便会放松下来，一放松了，便想说一

承启在他的注视下慢慢闭上，像是在暗示一般，王淳鼓起勇气凑上去，两个人的嘴贴了贴便分开了。

王淳将他抱得更。他的手笨拙的拍着承启的背，像在哄一个年幼的孩：“承启，我让你靠着，我陪着你，一直保护你。”

“……你答应过要陪着我。”手已经准备去拉开那扇木门，却在听到这句话时停在了半空中，王淳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再迈下一步。

王淳转过去，床榻上是一团绻起的黑影，上盖着他为他准备的薄被。

“我很冷……很累。”承启合着睛，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倾诉。“我有许多事要去，父皇的心情，朝堂上的琐碎政务，各方势力的野心，百姓的生活，人才的选……还要防着随时会来的刺客。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就这么突然死去，我便永远不用再想这些事，我很羡慕承康和承煦。”

那个杏黄衫的少年，眉梢角间都是超越年龄的沉静与自持，话里话外都是滴不漏的温和与犀利，王淳的心痛起来，他终于明白当年为何自己在仅仅见过承启一面后便无论如何也不能忘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