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携明丹姝为妃，是为了加固皇上与门阀庶族的纽带，却也是在为自己埋下隐患…主这一生, 与人狠绝，待己亦如是。

耐住思绪万千，想起方才一幕问：“德妃呢？她知多少？”

“她无意撞破秘密，临死前留下这封手书，将二皇托付与德妃。”

“若能和亲，于公，便打开了大齐骑兵通往戎狄要的心…” 明丹姝眉锁，寒风从窗隙过，拢在她的心上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于私…”

“她不会和皇上说的。” 明继臻在骠骑将军府的麾下，投鼠而忌, 明丹姝一时半刻不会与她翻脸的。

“明家翻案，皇上看在康乐和鹤疆的面上，也不会对骠骑将军府如何。” 宁妃接过话柄，也不得不叹太后算无遗策，远用心。

鹤疆是什么地方，弹小国，民风俗，不过是占了戎狄和大齐界的地势，她却舍得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

“是太后的。” 宁妃了眉心，这中无止境的斗争倾轧，实在令她心神俱疲。

“这块玉佩，是二皇生母，先太妃宋氏的贴之。这封手书，亦是她之亲笔。”

明丹姝展开书信，只寥寥数语，所述正是宁妃此前与她所言关于徐鸿与太后之易。

旧事像是藤蔓一般，等她回过神来，已被重重捆住挣脱不得。

第45章 君

起走到床边，蹲从床底的取一件手掌大的小盒，打开，递给明丹姝。

“那瑜主…”

“不中用了…” 太后并不意外，手里还握着方才嘉落在这的小斗篷，慢条斯理：“传令郑穷，动手吧。”

明丹姝并不意外，德妃与她父亲程立一样，是个躲风波却不避情义的情中人。

坐落在东六地势最的寿康, 俯瞰朱墙内层层叠叠的殿宇楼阁。

“方鹤鸣此去边城，可是带了太后旁的授意？”

丰王一旦登基, 过去百余年大齐历代帝王为抗衡门阀所的努力, 将尽数付诸东。寒门庶族永远抬不起，门阀目无法礼，君臣不能各司其职，江山百姓危矣！

不胜寒时，冷夜薄衾难禁，唯权力最能藉人心。

“宋氏…是太后动手…”

“主, 霜来报…” 琼芝内见太后站在窗前神, 伸手替她将窗关上，附耳回禀。

自问汲汲营营半生，为国为民。所愧对者，唯桑苓一人。

“方鹤鸣此去除了与鹤疆议和，便是要商讨此事，请鹤疆使臣求娶公主。”

琼芝言又止…经过五年前那一杀局，东扶摇直上, 骠骑将军府却因为明家满门抄斩，怒而与太后断了往来。

皇帝长在她边，无论才学手腕，都无可挑剔。唯重情这一样，犯了为君者之大忌。

“太后想让康乐公主嫁给鹤疆王的嫡。” 宁妃自嫁东，便常在太后边侍奉，七年过去，到如今也看不懂太后的心思。

她这半生所作所为皆是为了皇上、为了大齐江山, 不问对错只论利弊, 可扪心自问…当真没有片刻私心吗？

生逢世，君主只贤明宽厚，远不足以震慑朝下蠢蠢动的野心。祁钰需要一柄狠心辣手却不会反受其害的利刃，从前是她，以后…会是明丹姝。

一时无言，茶又凉了一盏，她将手书折好放回，重新添将茶壶坐在一旁的矮庐上。

作者有话说：

宁妃怔住，随即莞尔：“她果然说得不错，你是个晶心肝玻璃人儿。”

间不容发，至少在下, 皇上对骠骑将军府之忠心，不能因为旧事生疑。

……

“五年前，哀家若不那样，大齐…会死更多人。” 太后看了她的心思, 目光悠远陷沉思…

若说她罪大恶极，可桩桩件件，皆是为了命安危、为了皇上鞠躬尽瘁。

若说她是良善之人，可她里却似乎只有利弊得失，薄情寡义。

还有…既然有旧事在前，太后为何要召她后？骠骑将军府这五年来女眷鲜少，同太后疏远…与明家旧案是否有关？